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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的!”他有個習慣,要是兒子有了什麼露臉的事,比如考試得了第一名之類的,他便得意地四處吹噓:“看看,我兒子硬是考了第一名,是咱老李的種。”要是兒子惹了什麼事,他便會對妻子說:“你看看你兒子……”似乎李健又成了田雨一個人的兒子了。
田雨本來剛從悲痛欲絕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此時一見兒子血肉模糊的屁股,頓時又失去了理智,她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李雲龍,我和你拼了……”說罷一頭向李雲龍撞過去。李雲龍慌了,他從沒見過妻子變得如此瘋狂,不由心虛起來,也有些暗暗後悔自己下手太重了,他一把抓住妻子,嘴硬道:“他敢偷東西,我再不管教將來就沒法管了……”
田雨抱住兒子淚如泉湧,她憤恨地對李雲龍說:“你這不是管教兒子,是想殺了兒子,我沒見過你這樣的父親,對自己兒子也敢下這種毒手。”她轉而又數落兒子,“孩子啊,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呢,就是餓死也不能偷呀,看把你打得……”她放聲大哭起來,李雲龍也發現自己太過分了,他慌忙打電話叫來鄭秘書,讓他送兒子去醫院,自己則灰溜溜地躲出去了。
李雲龍的家庭已經夠亂的了,上天似乎還嫌不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健被打後,保姆張媽越想越覺得對不起李家,她認為自己是一切災禍的根源,要不是自己沒有戶口沒有口糧定額,首長家何至於鬧成這樣,讓孩子遭了這麼大的罪,李家只有兩個孩子,除了小兒子李康住幼兒園能保證基本供應外,全家都在捱餓。尤其是李健,餓得脖子都細了,似乎都支撐不住腦袋了,三個人的口糧四個人吃,還不是自己拖累了李家?張媽越想越絕望,她是個很有自尊的農村婦女,認為不應該再拖累李家了。從那天起,張媽就拒絕進食了,她希望自己快些死去。她換上自己最乾淨的衣服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降臨,任憑田雨怎麼哀求也不吭聲。
李雲龍知道此事後,後悔得直捶自己的腦袋,他知道家裡鬧成這樣,都和自己有關,兒子固然應該管教,可那天他一時氣暈了,下手太重了,根本沒考慮張媽會怎麼想,這個自尊的農村婦女每次吃飯都吃得很少,據警衛員吳永生說,他有幾次看見張媽在偷偷地落淚,李雲龍一直沒顧上勸勸她。
這次,他覺得問題有些嚴重了,得好好解決一下。他把小兒子李康從幼兒園接回家,指揮著全家人規規矩矩站在張媽的床前,夫妻兩人把該說的話都說盡了,張媽還是閉著眼一聲不吭,看樣子她鐵了心不想活了。
一時間李雲龍急得腦門上冒出了汗珠子,他說了聲:“張媽,全家人都給你跪下啦。”說罷“撲通”一聲自己先跪下了。田雨遲疑了一下,也和兩個孩子默默地跪在床前。
李雲龍充滿感情地說:“張媽,你比我年長十幾歲,是我的長輩,按輩分全家人該跪著求你。我李雲龍不是什麼首長,我也是農村出來的窮小子,從小就知道捱餓的滋味呀,趕上災年,我娘也領我拄著打狗棍討過飯,災年要飯難啊,走個十里八里也不準能要上一口,那年我們孃兒倆餓得實在走不動了,一個河南老大娘把僅有的一個窩頭給了我們。那老大娘也是窮人呀,我現在還記得她老人家的模樣,歲數和你現在差不多,一頭的白髮,慈眉善目的,我娘抹著淚對我說:‘孩子,將來你出息了,可別忘了窮鄉親,別忘了你也是窮人家的孩子。’打那以後,我參加了紅軍,戰場上咱沒當過孬種,心越打越硬,可有一樣,一遇見窮人家的老大娘,唉,我那心呀,就像有人在揪,叫我想起當年救過我們母子的老大娘,也想起我娘,我忍不住就想落淚,我娘沒過過一天舒心日子,她老人家死得太早了,我實在沒機會孝順她老人家呀。張媽啊,你到這個家好幾年了,全家人早把你當成自己家人了,一家人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我李雲龍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半口,你現在不吃飯,是拿我當外人呀,這不是打我的臉嗎?讓我背個不忠不孝的惡名,我還有什麼臉活著?”
他又對兩個兒子說:“兒子呀,你們聽著,咱們家是五口人,這就是你們的奶奶,將來我和你媽要是不在了,你們都要給老人家養老送終……”
張媽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別說了,首長,你們一家子都是好人啊,從今以後,我也拿這兒當自己的家,我老婆子命好啊,遇見你們……”田雨和孩子們都忍不住哭了。
軍部大院出了件怪事,事情雖不大,但是讓保衛處很傷腦筋。後勤部的一臺立式水泵莫名其妙地丟了。大院裡有不少空地,自從糧食供應緊張以來,院裡所有空地都種上了玉米和蔬菜。這臺立式水泵是平時抽水澆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