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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活動?」
丁甜問領頭的記者,對方頭都不回,一邊回答一邊狂按電梯,「對,甜姐。有個發布會,好幾個大牌……」
話還沒說完電梯就到了,一群人火燒火燎擠進去全然顧不上丁甜,她無聲一笑,對周芒道,「最近活多,大家都這樣。」
周芒點頭表示理解,她優雅轉身,踩著小高跟帶周芒在娛樂部轉圈,把主要幾個地方介紹完後,才帶周芒去工位。
現在雖然是上班的點,但偌大的辦公室裡基本沒幾個人,見到丁甜帶人過來,幾顆黑乎乎的腦袋從辦公桌後冒起來,然後又迅速低下去。
丁甜把周芒安排在靠近門口的工位上,然後喊了聲,「老許。」
半顆光滑的滷蛋從一沓雜誌上長出來,應聲到,「在呢。」
「有新同事,來認識一下。」
丁甜聲音一落,穿著格子衫的地中海中年編輯許光輝站了起來,他先是推了下眼鏡,然後直勾勾看向周芒,還不等丁甜介紹就走上前和周芒握手,「周芒,你回來啦?」
周芒低著頭沒直視許光輝,輕握一下後回答道,「嗯,我回來了。」
許光輝算是周芒的老熟人,比他早一年進的報社。他們兩帶上一個叫陳淺河的當年在彌新並稱深度三傑,因為三人年紀差不多,都是一個部門的,abo均勻分類,還一樣腦子有病為了工作不要命。
那幾年新聞業不少人都唱衰紙媒,覺得網際網路的出現早晚要把報紙幹進墳墓,唯有深度報導和新聞評論才是破局之計,基本每個報社都有專門的深度部和調查記者組在全國各地跑新聞。
周芒他們是那批記者中最拼命也是最突出的,幾乎每個月都能拿到頭條新聞。
有一次他們接到線索說東北有人專門在街邊誘騙流浪漢當勞力還鬧出過人命,周芒和陳淺河連夜包車趕去線索裡說的地方,花了大半個月才混進那家黑心煤礦,在裡面幾乎丟掉半條命才拿到線索。
後來他們憑著這篇報導拿到國內一個還算可以的新聞獎,頒獎那天陳淺河在醫院養傷,周芒一個人去領的獎,有同行問他這麼年輕就拿獎激不激動,周芒面無表情地回答,「當然激動,畢竟拿命換的。」
從那以後整個新聞業都知道彌新有幾個不要命的調查記者,還有個做網頁新聞的公司想挖他們,但沒一個人答應,晚上在街邊喝酒的時候還調侃說要和彌新和深度部共存亡。
結果還沒幾年呢,周芒被人連人帶鋪蓋掃地出門,許光輝主動申請去了娛樂板塊,只剩陳淺河一人還呆在物是人非的深度部。
許光輝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回憶到這的時候眼眶已經濕潤起來,和他對面毫無表情甚至說得上冷酷的周芒形成鮮明的對比。
周芒可不希望他第一天上班的工作內容就是陪以前的老同事,現在的頂頭上司追憶似水年華,他平靜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後對許光輝說,「老許,你這頭髮……」
還沒等周芒把話說完,許光輝立即打斷他,「誒,我這頭髮好著呢,不要亂說話。」
周芒丟給他一個白眼,轉過身去開電腦,「老許,許編輯,今天有什麼工作是需要您忠誠的部下週芒完成的嗎?」
許光輝苦笑一聲,問周芒要了個工作號,回自己的工位給他發來一個挺大的檔案,周芒點進去一看大幾十篇稿件,還沒等他發問。許光輝發動機一般滄桑的聲音響起,「諾,你今天的工作內容,給他們改稿。」
周芒雙眼無神地看著面前連標點符號都沒打對的稿子吹了個輕快的流氓哨,「ol!」
這一整個上午,周芒都在做改稿的工作,許光輝過來喊他吃午飯的時候他正盯著螢幕上女星的臉發呆。
「呦,喜歡這款啊?」
許光輝一巴掌打在周芒的肩上,他渾身一顫,扭頭痛罵許光輝,「你小子有病?」
「這不是到飯點了,喊你去吃飯,誰知道你不僅不領情還罵我。」
周芒看向電腦下方的時間,這才意識到已經快到十二點,他站起身伸個懶腰,一把攬住許光輝的肩,「走,樓下豆花飯。」
「那家早轉讓了,現在這家賣肥腸面。」
「肥腸面就肥腸面,你請客。」
兩人勾肩搭背去樓道盡頭按電梯,沒過多久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人模狗樣,西裝革履的趙與安和幾個財經部的記者與他們面面相覷。
還沒等周芒開口,趙與安面露不善地譏諷道,「真是世道變了,這年頭狗仔也能升級當娛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