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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暘從回憶裡醒過神,緊緊攥住她的手,像是要攥住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即便知道自己在她這裡可能已經犯了死罪,卻還忍不住幻想她那一丁點喜歡可以留住她。
「我昨天,去見我大伯了,我看見他,就有點想起我自己,覺得很難過。下午去療養院看望了我的大爺爺,他身體也越來越差了,以前他還能罵我爺爺兩句,現在說話都困難了。我沒不理你,我就是……不想讓你也不開心。」
兩個人坐在沙發的一角,閒聊的氛圍裡,低頭交頭接耳好像也變得尋常。
梁思憫本來在憤憤掰他手指,忽然頓住了:「為什麼?」
她對他大伯不是很瞭解,雖然江逾見過她兩面,可梁思憫那時候還小,一點印象都沒有。
只記得江逾跟家裡關係不好,幾乎不回家,逢年過節願意打個電話都算是非常給面子了,他有個女兒,比季暘大一歲,倒是去過西郊幾次,不過梁思憫也沒什麼印象。
「三兩句很難說得清,回去再跟你說吧。」
梁思憫根本等不了,看大家各自都聊得火熱,偷偷拉著他去樓上自己房間。
「說。」她關了房門,找個高點的地方坐著。
季暘站在她面前,大概講了一下大伯的境況,最後垂眸:「季家就是表面一派和氣,其實全是看不見的圍牆,把每個人都困在高牆裡,全家大概就我小叔過得隨意些,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或許是大伯給了奶奶太大的創傷,到了季驍南的時候,就堅決不讓爺爺再幹涉。
雖然還是沒有那麼順利,但到底是沒那麼壓抑了。
梁思憫坐在高處,視線和他平齊,季暘站在她身前,兩手攥著她的手,只覺得兩個人突然像是隔著千山萬水,數不清的溝壑。
他能怎麼辦?
他恨不得一拳把這高牆轟碎了,轟成渣子,填平這些溝壑,再鋪上地毯,免得她硌到腳。
「你那晚在車上好兇,我的手腕到現在還是腫的。」季暘幾不可聞地嘆出一口氣,突然轉了話題,伸出手給她看,「剛你哥盯著看了半天,我覺得我在他眼裡的形象,已經不能直視了。」
梁思憫對季暘,從憤憤不平到心情複雜,再到現在瀰漫著淡淡的尷尬和若有所思,她終於開口說了句話:「沒事,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她難得這麼沉默安靜,他覺得有些沒來由的不安。
「老婆,真的很疼。」他把手遞給她,像個討要關注的犬科動物。
梁思憫低頭看了看,手腕確實還腫著,勒痕太明顯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幹了什麼。
她輕咳了聲:「那你不知道塗點兒藥?」
「沒顧得上。」他低聲說,手抬起來順便撫摸她的臉。
梁思憫被他摸得煩,抬手拍了他一巴掌,正好打在腫了的地方,他「嘶」了聲,看她睫毛顫動,像是嚇了一跳,悶聲說了句:「我沒事,也不是很疼。」
他聲音音色本來就偏低沉,這麼說話的時候更顯得沉鬱,讓人聽了心煩意亂。
梁思憫終於拉住了他的手,低頭吹了一口氣,然後從高桌上跳下去,把他拉到沙發上按著,過去翻找藥箱,挑挑揀揀好久才找到合適的藥和紗布,過去跪在他身側,抓過他的手塗藥。
埋怨:「你就是一隻狗。」
明知道他故意賣慘,還真的有點心疼了。
說完沒好氣,「另一隻。」
他遞過去,在她塗之前,卻像是情緒突然失控,猛地把她拽進自己懷裡,頭埋在她胸前,像是疲憊已久,終於得以休憩片刻,沉沉吐出一口氣:「永遠都不離開我,好不好?」
梁思憫終於受不了了,抱著他腦袋晃了晃:「你今天到底發什麼神經。」
「嗯……可能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他笑得比哭還難看。
梁思憫抓著他另一隻手塗好藥,纏上紗布,又纏上繃帶固定,終於還是打了他胸口一巴掌:「你給我正經點兒。」
季暘兩隻手攥住她的手腕:「能親親我嗎?」
梁思憫低頭覷他,一臉你發什麼瘋的表情。
「抱抱呢?」他又問。
梁思憫還是看他。
他垂下目光:「好吧,你對我剛有一點點喜歡而已,我不應該要求這麼多。」
「雖然我現在親你抱你,你肯定不會拒絕我。可我就是想你主動抱我一下,親我一下,我是不是太貪婪了?」他點點頭,「嗯,我知道,我自己反思一下。沒事,你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