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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面平靜坐著談心,痛哭流涕,最後相擁著彼此釋懷,不是景程交流的風格。
理智被慾念徹底侵襲,擁吻著跌跌撞撞踢到一排酒瓶,在玻璃碎裂的聲音中翻滾在刺鼻的酒液裡,用沒興趣考慮明天的粗魯強勢地彼此侵佔,需要靠掠奪才能掌握主動權,質問的話語講出來都是變了調的斷斷續續。
結束後兩人最好都沒力氣糾結誰對誰錯,也不在乎對方是否誠實,流程走過了,事情翻篇了,之後那些彎彎繞繞都等著出了臥室再說。
誰也別覺得虧欠誰。
這才是景程欣賞的交流方式。
至於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是越界的朋友,是不完滿的愛人,是陪伴多年可能已經分不清彼此間同情、愧疚和依賴的床伴。
是什麼都無所謂,是和宋臨景就好。
景程似乎在某個奇妙的瞬間,短暫從密不透風的軀殼中探了出來。
景程突然很想見到宋臨景。
想與對方交換那些困擾的舊事,想嘗試去找那把鑰匙,想給麻木的靈魂敲出條縫隙。
想結束這場延續了太長時間的精神凌遲。
第58章
景程原本都做好,今晚跟宋臨景在床上推心置腹大談特談的準備了,可還沒等他聯絡船上工作人員讓提前佈置房間,宋臨景卻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
「宋總來了,我們剛聊完你。」言瑒戲謔地打著招呼。
可宋臨景卻彷彿沒聽見似的,連半分注意都沒分給對方,只是徑直地走到了景程面前。
景程先是有些莫名,可在反應過來的瞬間,心便重重地墜了下去。
不對勁。
宋臨景的步伐比平常時更急更浮,甚至連敲門這項基本禮貌都沒精力顧上。
景程眸中輕飄飄的笑意被盡數收斂,他眉心微蹙,抬頭看著宋臨景,認真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是乾媽怎麼了麼?」
「不。」宋臨景搖了搖頭,唇角繃得緊緊的,莫名有些欲言又止,像是因事發突然,所以還沒來得及斟酌出最合適的用詞。
景程眼睛直直地鎖在宋臨景的身上,捕捉著他每一瞬躲閃,這些由極度心虛造成的表情變化實在細微,如果不是因為兩人太過瞭解彼此,景程此刻大概也無從洞察。
他甚至隱約從宋臨景的猶豫中探尋到了一絲來源不明的恐懼。
宋臨景幾乎從未露出過這樣無措的神色。
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說話啊。」頓感不妙的景程,騰地站了起來與宋臨景對視著,「宋臨景,告訴我,發生什麼了。」
「你不是說,以後什麼都不會再故意瞞我了麼?」
這句質問對宋臨景像是道不可違抗的咒語,景程話尾帶著急躁的音調還沒完全散進空氣裡,他便以一句道歉,作為了宣佈這個沉重訊息的開始:「對不起,我沒想過會這樣。」
「許子晨剛剛去世了。」
……
景程和許子晨是在三年前的這個時候認識的。
那年景程剛大學畢業,酒吧才正式投入經營不久,名氣不大,基本都是些熟識的狐朋狗友來支援生意,沒多忙,也沒多亂,所以立志當甩手掌櫃的景程,來南半球完成「紀念」儀式後,又在附近的幾個小國家鬼混了一大圈,等回到寧城的時候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了。
那年春節來得格外早,但卻也格外冷清。
宋惟不知道怎麼,突然轉了性子,在幾個月前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將大部分的權利,讓渡到了還沒在集團內部站穩腳跟的宋臨景手裡。
簡短倉促的交接過後,宋惟甚至沒考慮這項決定是否合理似的,便匆匆以「療養」的名義出了國,消失了一小段時間才重新回到大眾視野,不過此後恆瑞決策上的事情,她也不太參與了,宋臨景彷彿一夜之間就掌握了整個宋家的話語權。
不過這些都與景程沒有關係,他充其量算是宋家的養子,還是有實無名的那種。
除了景兮剛去世的那一年,遺產繼承手續還沒走完的他,在宋惟的要求下依然住著之前那棟房子,並極其偶爾地需要陪同對方出席些社交場合,景程就沒什麼其他與所謂的「上流圈層」接觸的興趣了。
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即便他身邊的「母親角色」已然從聲名遠揚的交際花,變成了宋家新一任的掌權人,景程來路不明的私生子本質是不會改變的。
只不過是從明面上的惡毒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