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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兮歸來!北方不可以止些。
增冰峨峨,飛雪千里些。
歸來歸來!不可以久些。”
溫嬌低聲吟唱著古老的招魂曲,抱起了骨灰罈。袖中流光一閃,卻是天方寶鏡無聲飛出,如同招魂旗一般導引在前。鏡光澄澈,如秋水,似清雲,幾番流轉,便有無數點螢光從王宮的各個角落飛來。
操縱寶鏡的溫嬌眼前浮現出無數畫面。
面孔猙獰的魔王啃食著煮好的人腿,把啃乾淨的腿骨大笑著往懷裡的少女嘴裡塞。少女眼睛裡的恐懼濃得幾乎成為實質,面上用力堆出媚笑,作勢啃了幾下,手裡還得不停地為魔王把盞。
侍女倒奶茶時,不小心濺到了女子的袖口,嚇得跪地求饒。她微笑搖頭,正要扶對方起來,便見身邊的白帳王將手裡的金盃砸到了侍女頭上。血流如注裡,前一刻還如花嬌豔的少女頓時斷了氣。
“什麼不長眼的東西,竟敢怠慢柳妃?拖下去餵狗!”白帳王怒道,轉過臉衝她炫耀功勞似的笑,“別怕,有我在,給你出氣。”
她嫻熟地命令自己感激的偎進他懷裡,連臉上被濺到的血跡都不敢擦,悄悄地將哆嗦的手指藏進袖口。
小王子出生了,她懷抱著這個屬於自己的孩子,感覺到了久違的活著的溫馨。卻聽見外面白帳王狂喜的大嗓門:“我又有兒子了!哈哈哈哈,快去取一百副溼腸供奉護法神!”
溼腸,是從活人身上取出的新鮮大腸……
她定定的凝視著嬰兒小小的面孔,神情麻木。
……
須臾之後,那熒光凝做了兩道人影。
身量魁梧高挑的是一位做霍爾國裝束的少年,黝黑如古銅的肌膚,明亮而憂傷的眼睛。他向著溫嬌靦腆一笑,露出兩排白玉般的牙齒。
身量纖細嬌小的是一位容態楚楚動人的女子,她穿著普通的漢家女子的裙衫,點漆般的瞳仁含了長夜初明的驚喜,口唇微動,無聲地說著什麼,說罷含淚向著溫嬌深深一拜。
儘管聽不見,溫嬌依舊從她的口型之中猜出了那句話:“奴家淹蹇寒荒數十載,日日祝禱祈求,終得見天尊使者。”
“我乃蕩魔天尊座下之徒殷溫嬌,大唐天子欽封的靖容真人。知有一位漢家女兒流落在此,特來接你回鄉。”溫嬌輕聲道。
那女子頓時捂住了嘴,圓睜的眼中蓄滿了晶瑩的淚光,喃喃而泣:“奴家苦熬到死,終於盼到這一天了……”
溫嬌望向少年:“只是不知,小王子有何打算呢?”
那少年笑著看著母親:“我當然要跟著阿媽 她需要我。阿爸逼著我去別國為他搶奪美女時,我心裡就已經不當他是我的阿爸了。”
溫嬌點點頭:“請二位暫時在這鏡中存身,待到了房縣,我自會召你們出來。”
畢竟,接下來她所要做的事,不方便他們母子倆看到。
隱隱的震盪仍不停地從城牆外傳來,看來格薩爾這會兒依舊沒有收拾了那白帳王。想到守國巨人腳下那堆積如山的屍骨,還有剛才所見的回憶畫面,她就滿心厭憎,非常不介意給白帳王來一段正義的二打一。
巨人一般的格薩爾,正在與巨人一般的白帳王 進行著一場堪稱無量高原巔峰無限制格鬥賽的殊死搏鬥。
白帳王龐大的軀體上被格薩爾的白水晶寶刀剁出了許多傷口,漆黑的鮮血淋漓,落地腐蝕出深深的坑洞。他看上去已有些體力不支,卻有股詭異的韌勁,即使被格薩爾捅出了一個又一個致命的傷口,也依然頑強的不死,還能尋機反撲。
圍觀的霍爾國軍民雖然不敢上前,可能目睹如此驚世一戰,也不由得各個心搖神馳,對格薩爾這位敵國君主由衷地產生一絲敬服。
可他們看的是沉醉,格薩爾卻暴躁起來。
這白帳王打是打不過他,偏生著實扛揍,打起來真是不痛快。
驟然 一聲清叱打破僵局:“嶺國國主避讓!”
格薩爾自覺地盡力向後撤步,霎時將還保持著舞刀姿勢的白帳王扔在了原地。後者只聽呼呼風聲,比風聲更快的是縱橫交織如細網的龍蛇劍光,而藏於電網之後的則是無聲無息飛來的緊箍。前者狠狠地烙進白帳王的皮肉,以不容分說的力度,牢牢地烙向血肉、骨骼。後者直奔他的天靈蓋,嘣地一聲,火光四濺,腦漿四濺。
圍觀的霍爾國軍民不由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可白帳王竟然仍舊不死,他被打得如爛西瓜般的龐大腦袋轉向凌空飛來的溫嬌,佈滿血絲的眼球充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