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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時候,我們總以為會有太多的以後。雖然在那之後,便是分道揚鑣,各奔東西,生離死別。
唯有多年之後回望過往,才會悵惘記起,原來當年的我們,曾經是如此清澈而無知。
聽罷珠牡的話,格薩爾大驚,下意識確認珠牡有沒有受傷,見她雖然形容狼狽,但不見受傷的痕跡,才安心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珠牡將二人如何被擒、梅薩如何裝作不忘前夫而誆騙穆雅國大王離開、如何救她講了一遍:“那個玉澤不好對付,萬一他到了魔國,發現根本就沒有造反這回事,梅薩會沒命!”
格薩爾急道:“魔國現在的國王秦恩是我自己立的,對我忠誠無比。他有智謀,看到梅薩的信應該知道怎麼做。嗐,我再寫封信給他,叫他穩住玉澤。”
說話間便要寫信,此時忽有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夫妻二人同時抬頭,見帳篷的穹頂上多出了一道華麗尊貴的身影。
“天母!”夫妻二人齊齊跪拜在地。
那天母望去約莫有四旬年紀,瓔珞遍身,華貴無比,此刻神色肅然:“格薩爾,你不必再去嘉地了。”
格薩爾懵然:“可是天母旨意中所有法物剛剛找齊,所需要的軍隊已經在趕來集結的路上……”
天母道:“妖后伏誅,嘉地王殉情,如今新王已登基。”
要除的妖都已經沒了,你還去除個什麼妖?
格薩爾的嘴巴張了張:“是哪方大能動的手?”
他四處調兵,派王后去搜集法物,連次妃都摺進去了,還沒來得及出兵,這妖后就已經沒了?對方是怎麼搞定的嘉地王?
他格薩爾打登上王位到如今,從來只有他降服別國的份,何時還被別人搶過功績?
天母回答時的神情似乎有一絲古怪,可旋即恢復了肅穆之色:“是一位佛子的生母。”
哦,那便是自家人。格薩爾恍然大悟,爽快的忽略了天母眼底那一絲複雜之意,轉而為另一件事開始頭痛。
大軍都已經集結到這等規模了,讓他們平白散去可怎麼行?
有了!
待天母的身影消失之後,他即傳令六軍:“穆雅國私扣王妃梅薩,絲毫沒把我嶺國放在眼裡,大軍開拔,迎王妃,滅穆雅!”
“迎王妃,滅穆雅!”六軍齊聲吼道。
足以撼天動地的大吼聲,傳到遠方之時,不過是掠過船篷的一絲幽幽的風聲。
梅薩彷彿不勝涼風般打了個寒噤。
溫暖柔軟的衣物立刻蓋上了她的身體,玉昂將絲織的帔子往她肩頭一披,關切道:“昨晚颳了一夜的風,早起叫你多加件衣服,你非說體熱,不怕冷。這會兒凍著了吧?幸好我有讓女奴幫你備著衣服。”
微蜷的睫毛蓋住了梅薩眼底的流光,她的眉與睫都是深黑,便襯得她此刻的氣色分外的蒼白:“我只是……一想到要見到阿媽,便緊張得渾身發燙。”
她所說的阿媽,便是玉澤玉昂兄弟的母親,穆雅國的太后。
玉昂摟了摟她削瘦的肩,笑道:“阿媽為人最溫柔的,也是她聽說我娶了王后,高興壞了,才傳話要見你。梅薩,你這樣好,阿媽肯定會喜歡你得不得了,你就等著收她的見面禮吧。”
“我,很好嗎?”梅薩顫聲問,眼底忽然蓄滿了淚。
玉昂不解她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只溫柔笑道:“好得不能再好。你不知道,當初魯贊帶著你出來打獵,第一次遠遠望見你時,我還以為見到了降生人間的空行母……”說到這裡,他英俊的臉上有些微紅,硬生生扯開話題,“不過阿媽見了你,肯定會挑出一樣不好的地方。”
“什麼?”梅薩假做看船外的河景,側過臉去,悄悄擦去了面上淚痕。
玉昂憋著笑:“她肯定會說你,太瘦了,多吃點。”
梅薩深深呼吸,用盡全身力氣阻止自己再度落下來淚來。
溫柔體貼,心裡眼裡都只有她的夫婿,溫馨相愛的親人,這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婚姻生活嗎?
其實梅薩之所求從來就不多。格薩爾的偏心她少有怨尤,珠牡的打壓她咬牙忍耐,她,魯讚的逼迫凌虐她曲意奉承。每種她都勉強應付得來,唯獨玉昂捧來的這顆真心,她不知該怎樣應付。
先嫁格薩爾,再嫁魯贊,又嫁格薩爾,輾轉於男子之手的她,配得上這顆真心嗎?
萬一格薩爾攻來,不,他一定會來。他雖然永遠不會愛她如愛珠牡,但絕不允許自己的女人流落在外。到時候,她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