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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無雲的晴朗天氣,因為沒了屏障,那陽光便盡數傾瀉而下。溫嬌坐在火靈兒背上,只覺得自己被曬得兩眼發花,不由微微眯眼,彎了彎腰,將臉貼在了火靈兒溫暖的皮毛上。
“火姐,這一趟出來,什麼都沒辦成。你說赤姬泉下有知,會不會覺得所託非人?”
火靈兒答非所問:“要永遠永遠地恨著一個一根指頭就能碾死自己的仇家,是很痛苦的。”
溫嬌笑了一聲:“是啊,至少我把她哄去轉了世,便是她當真有知,也是隔世之人看著前世故事,心境不同了。”
只是赤姬的這份痛苦,轉移到了她的肩上而已。
赤姬也是幸運的,至少在她的認知裡,自己仇家的後臺至多是文殊菩薩,還沒上升到那位無所不能的如來佛祖。
她撓了撓火靈兒的耳根,看著火靈兒隨之條件反射的轉了轉耳朵,嘆道:“我終究是答應過她的。”
而赤姬雖然無知,知曉西遊劇情的自己卻在聽到“大鵬”時,便知曉了後續。
“好難啊!”火靈兒聞言,也忍不住仰天長嘯。
那可是如來佛祖的孃舅啊!要怎麼對付他,想一想腦袋就痛!
溫嬌認真道:“好比一場宮宴,如今的我,只能遠遠望著裡頭的大人物觥籌交錯談笑風生,自己連端盤子的資格都沒有。不過,我有預感,距離我坐進去的日子,不遠了。”
在勸說赤姬進入輪迴之後,她便察覺那道困住自己修為的壁障裂開了一條大縫隙。而這道縫隙越來越大,噴薄的霞光勾連著她自身的真氣湧動不息,活潑潑,一團生氣。
火靈兒愣了愣才領會了她的意思,大喜:“溫嬌,我真替你開心。”又有些沮喪,“到時候我們就會分開了。都搭夥這麼多年了,你飛昇了,我會多無聊啊。”
溫嬌道:“你可是我的同修,我飛昇了,怎會扔了你獨個在下面?君不見多少古代仙人都是拔宅飛昇的?”
甚至連家裡院裡的花花草草、貓貓狗狗都能帶到仙界去。火靈兒論修為論品格,哪裡比不上這群關係戶?自然是能一同飛昇的。
也就當年某隻知名不具的猴子老實,被太白金星忽悠著孤身一個就上去了,也不捎幾隻心腹小猴做個臂膀。
“我們,來日方長。”她微微仰頭,對著上方無盡高遠、無盡輝煌的太陽,輕聲道。
火靈兒歡快地蹦躂了兩下,濺起了雲氣幾許,如同晶瑩而溫潤的玉塵,灑落在她豔麗的皮毛間,美不勝收。
可她旋即又陷入了苦惱之中:“飛昇上界之後,再想見逢吉、袁先生他們,是不是就很難了?”
一言既出,溫嬌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良久之後,她才嘆道:“東隅已逝,桑榆未晚,我們現在就去見他們吧。”
無量高原的天空總是分外的高與遠,碧瑩瑩的,像一塊被濯洗得無比清透的寶石。
天邊鑲著山巒,高低起伏的雪頂如同優美的銀線。倒映在碧藍的湖水裡,有著源自亙古的深與靜。
在山與湖的懷抱裡,一道石門佇立著。它形如巨象,腹下巍峨的空洞中透出遠方的湖光山色,不勝悠遠。
袁天罡坐在蒲團之上,藉著石門投下的陰影遮蔽陽光。他周身潔淨,不染風塵,只是面色黑瘦了不少,捧著一卷地圖看著。忽然餘光捕捉到了一隻冰白的蝴蝶,精巧的雙翅合攏,落在了地圖的一角。
他心頭一動。
那蝴蝶感應到了他的注視,撲閃著翅膀向他身後飛去。
袁天罡就勢回頭,嘴角壓不住的上挑。
只見溫嬌緩步而來,裙袂飄舉,向他展顏一笑,笑意清揚婉兮,霎時令天光山影湖水盡皆失色。
那隻蝴蝶落在了她探起的指尖,恍若一片清瑩而輕盈的雪花。
“蝴蝶入夢?”溫嬌瞥向他腰間所佩的白瑪瑙蝴蝶佩,問。
袁天罡取出另一方蒲團,放在身側,笑道:“此刻確是蘧蘧然不知春秋。”
溫嬌大笑,裙裾一攏,坐在了那隻蒲團上,想了想,厚著臉皮往袁天罡肩頭就是一靠。觸感沉穩而溫厚,對方衣間的青草氣息一點一滴拂面而過,分外熟悉而安心的感覺。
似乎在不知何年何月何地,她已這般依偎在他肩畔無數次一般。
“這趟出去,可累煞我了。”她喃喃道。
“送回了一生一死兩姐妹,安頓了一個和尚,燒了一個將成氣候的旱魃,誅了一君,扶了一位女王,度了一縷怨魂,還壓著一位護法神獸下界贖罪。”袁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