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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風不意竟被武媚娘看穿了心思,略一晃神,而後端正神色,正欲開口,忽聽道童回報:“度支司員外郎夫人求見。”
度支司隸屬戶部,員外郎不過是一從六品上的官員,在武媚孃的滿座高朋中尚排不上號,她正欲和李淳風大撕一場,自然更無心見人,便道:“不見。”
那道童脆聲道:“可那夫人說,她從前是咱們靖容真人的貼身侍女。”
武媚娘目光一動,看看李淳風,有些猶豫。正欲叫那位夫人先在後殿等著,李淳風已然開口:“既然妙道法師有客要見,那我便先行告辭。”
“不送。”武媚娘噎了一下,沒好氣的連客套話都懶得說。
李淳風哼了一聲,向外走去,路過院子時,正見一位中年美婦被道童引著向內走去。他收回目光,滿懷憂慮而去。
這個心月狐星君的降世身,當真難纏。如今眼看著心月狐與未來天子的星光交纏,如若她還是這副火爆脾氣……但願他日心月狐登上至尊寶座之時,能真的對李唐血脈留手三分。
保她出宮,他也是效了力的。身為術士,只會伺天機而動,而不會逆天行事。故而即便李唐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也不會阻攔這武周代唐的天命。可如今畢竟與心月狐沾上了因果。
只希望一切真能如天罡兄所說的那樣,心月狐登基之時殺心已減,他日,自己也不會因此而後悔。
李淳風飄然而去,渾然不覺那位美婦駐足原地,看了他好一會兒。被道童再三催促,才回過神來,進去見了武媚娘。
武媚娘坐在那裡,煩躁地撓著桌子。一腔火氣沒來得及發作,發作物件就逃之夭夭,委實不好受。可看見那美婦進來時,她又立刻擺出笑臉來,起身道:“我服侍師尊的年歲不長,年紀又輕,對從前的舊人真是一抹黑,竟不識得夫人是哪位。”
武媚娘容色實在太盛,乃至於那美婦見她如此禮遇,竟有些惶恐:“法師這是哪裡話,這怎麼敢當呢?奴家是靖容真人從前還是媯川郡夫人時的貼身侍婢。媯川郡夫人一心向道,離開長安求道前散盡婢女。奴家便是其中的一個,是真人親自挑選的婚事發嫁的。”
武媚娘心裡有了底,親自牽著她的手坐下,笑吟吟問道:“不知這位姐姐來,是為的何事?”
那美婦不好意思的眼睛往旁邊溜了溜,武媚娘會意,一揮手,屏退道童,正要細問,鼻端忽地嗅到一縷極怡人的幽香。
“師尊!”她驚喜站起。
下一刻,便見一朵清雲降落門外,眨眼的功夫,碧衣女冠已閃至身前,正是溫嬌。她望著武媚娘威儀日成的模樣,像逗小孩似的親暱調侃:“明成這是見客吶……噫,明心?”
只見那美婦也呆呆站起,妝點豐美的清秀臉容細看已滿是歲月的剝蝕,圓睜的眼睛裡是激動的淚光:“小姐!”
溫嬌虛空按了按,將兩人按回了座位,自轉去前殿給蕩魔天尊的神像恭恭敬敬上了香,才轉回來:“萬萬沒想到你倆還能湊到一起。”
她的聲音和煦,輕而易舉抹平了光陰。明心本來惴惴不安,聞言便覺得找回了多年前侍奉在殷溫嬌身邊的感覺,笑道:“十六年不見了,小姐還是這樣,明心可已經是老婦啦。”
溫嬌手一拂,桌上已多了一套茶具,茶香淡淡自壺嘴飄出。她執壺,親手給二女倒了杯茶,讓了過去:“我看你還是往昔模樣,可愛得緊。”
明心被她誇得臉有些紅了,久違的羞澀感湧上心間,似乎無論她是妙齡少女,還是中年婦人,在小姐的眼裡都是可愛的:“小姐看我總是什麼都好,都這麼多年了,要還是什麼都沒變,那我該成仙了。剛才來時看到了李淳風李郎君,他那才叫往昔模樣呢。”
她捂了捂臉,觸手的肌膚雖然因為精心保養而少有紋路,到底不是少女時的飽滿嬌嫩了。她有些惱火地道:“可惡,他怎麼還是那樣俊!”
雖然自己這些年過得美滿,也早就對此君沒了心思,可他的臉實在是太合她的審美了,遇上就忍不住多看幾眼。這種心情誰懂?
武媚娘心下呵呵,淡淡道:“見的多了,便不以為美了。姐姐覺得好看,那是你倆不熟。”
溫嬌瞥了瞥武媚孃的臉色,猜到了些什麼,扶額道:“他挑剔你了?回頭我讓那人寫信給李淳風,勸一勸他。”
當著明心的面,她不好說出袁天罡的名字,免得八卦起來沒完沒了。於是她迅速轉開話題:“明心,今天也不是什麼正日子,你難道是來燒香還願的?”
明心有些不好意思:“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