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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端之上,分明是晴好的日色,格薩爾的臉色卻很是難堪。
從他的角度俯瞰王城,足以將下方一覽無餘。只見眾多的侍女奔走相告,繼而便忙忙碌碌的開始搬運物品。不久後侍女們不知為何又是一通奔走相告,緊接著便歡呼起來。那歡呼聲竟比遣妃令釋出時還要激動。而後,她們便更忙碌了。
格薩爾雖專寵珠牡大妃,但對後宮佳麗們包括女奴們出手一向闊綽。一年四季饋贈不斷,每征服一國,又會將其國庫之中的珍寶帶回,賞給功臣、王族和後宮妃子們。是以別說王妃們,便是女奴們認認真真打點起行李來,都有不少好東西。只見一抬抬沉重的箱子被抬出來,堆放在院落中。到了下午,收拾得最為麻利的王妃已帶著大大小小的箱子,與一眾女奴出了宮門。
“那是……”格薩爾努力辨認了下,回憶片刻,方才認出人來,“那是玉珍家的拉姆?我坐上王位後,玉珍家就把她送進了宮,是眾王妃裡第一個進宮的。”
要不是他與珠牡的婚禮就在即位大典當晚便舉行,這拉姆差點就能越過珠牡搶上頭籌。
格薩爾望著蹦蹦跳跳上馬的拉姆,隔了這麼遠的距離,都抹不去她此刻那敞亮的快樂。
“真不愧是嶺國最擅長奔跑的玉珍家,進宮要搶在頭一個,出宮也要搶個第一。”格薩爾氣樂了。
從看到她出宮門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識到,與溫嬌的這個賭約,他輸得一敗塗地。。
原來不需要什麼野男人勾引,只要給女人們選擇的權力,她們也會選擇離開的。
所以梅薩,是真心實意想要離開他的。
格薩爾垂頭喪氣的功夫,出宮的隊伍已在宮門前排起了長龍。眾王妃在宮中多年,自有一群用熟了、處出了感情的女奴。自己能出宮,卻要將這群人扔在宮裡蹉跎年華,哪裡忍得?
於是隨著珠牡大妃的命令傳達,王妃們退宮帶走財寶的同時,又烏泱烏泱地帶走了一大票人,看人數,整座王宮的女人至少跑了五分之四。
溫嬌已經不想去看格薩爾的臉色了,因為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但她依舊聽見了這位世界觀深受震撼的雄獅王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怎麼回事,這麼多人?她們竟然都要走?”
溫嬌忍住笑,嘆道:“有一位情痴,少年時以為全天下之美好女子都該愛慕自己,孰料家中豢養的歌伶竟對他不理不睬,反而對一旁系子弟鍾情,此君至此方才明白,'人生情緣,各有分定'。”
“'人生情緣,各有分定。'”格薩爾喃喃念道,忽覺心頭一刺,彷彿明白了什麼,又似乎還隔著一層乳紗,朦朦朧朧的,想不清楚。
他搖搖頭,欽佩道:“真是字字至理,動人心腑。不知這位情痴是哪裡人氏?這樣的哲人,我需要親自登門請教。”
何方人氏?自然是赤瑕宮神瑛侍者是也。話說自己在天界統共不過三日,忙忙碌碌拜完各方山頭,就申請下界,還不曾把天界一一走完。也不知道這方世界裡是否存在赤瑕宮、灌愁海、太虛幻境?得閒去找尋一番,也不失為雅趣。
溫嬌想著,對格薩爾的疑問避而不答,只道:“先前我與你打賭,如若你肯允許你的後宮王妃們帶走自己的財物,以王妹之禮自行聘嫁,必有人會舍你而去。如今你可明白,我為何會以此做賭了?”
“我懂了,她們其實並不愛我。”格薩爾有些失落的道,“之所以嫁給我,是遵從家族的命令,作為各部最美的姑娘,必須嫁給嶺國之主為妃。無論這個王座上坐的是不是我,她們都會嫁。可如果給她們選擇的權力,她們自然會選擇屬於自己的情緣——就像梅薩一樣。”
他終於肯承認,梅薩之所以離開他,只是因為有了自己兩情相悅的丈夫。
用力搖搖頭,似乎想要把自己腦子裡的水晃出來一般,格薩爾苦笑一聲:“我居然還信誓旦旦跟天女打賭,說以她們對我的情意,絕不會有一人願意舍我而去。真是……”他仔細斟酌了下說辭,“自以為是,大錯特錯呀。”
“你又錯了。”溫嬌道,“情如花,很多時候只消些許水土與陽光便可盛開。可若是不經心護養,又會很快憔悴凋零。”
格薩爾貌美,優雅,勇武,位高權重,一統嶺國之後建下了高原上空前的功業。這樣的人物,怎不會令少女們傾心愛慕?
當年的這些王妃們在被選中入宮時,未必不是全嶺國上下少女們心中的幸運兒。而在這段婚姻之初,她們對格塞爾未必沒有情意。只是這些嬌豔的情花,在日復一日的被冷落、忽視,被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