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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始終顛倒,記性也很差,來來回回聊的都是江轍十四歲前的事。那些事太遙遠,江轍已經記不清。
唯一一次提到他成年後,是問他前幾天在自己生日的時候,是不是帶過來了一個女孩子。
“她們以為我沒看見,其實我瞥見了!”黎中怡表情憔悴,但笑得像個孩童般天真,描繪著印象裡那個女孩的樣貌,“小鵝蛋臉,腦袋才到你胸口這。長得好白好乖的,眼睛最好看了,長長細細又很亮。”
江轍沉默半晌,開口:“媽,您說的是大學時候。我今年二十七了。”
黎中怡愣了一下,跟沒反應過來似的去看他的臉。神思恍惚著,重複了一句:“你二十七了呀。”
兒子都二十七了,她卻覺得他的二十歲也不過是前幾天的事。
長期的藥物和治療讓她神智不清,抬起手看了眼滿是瘡痍的面板。皺巴巴的,都在宣告她的壽命和衰老。
黎中怡別開眼,又問他:“你都這麼大了,那你結婚沒有啊?”
“沒。”
“是不是……之前那個女孩子不好?”
“她沒有不好。”江轍低著眸,艱澀地牽動了下唇角,“是我高攀。”
南港一入秋,最先注意的還是海況預報部門。
東海東部有2-3米的中浪到大浪區,南部灣有到1米的輕浪。
辦公室裡,助理正在報告最近日程安排:“東海那邊今天浪太大了,不宜出海。原定的基線調查和無機汙染物監測專案只能往後挪挪。”
陳溺說行,看了看時間:“那我帶新來的那兩個實習生去南部灣出海,下幾個CTD,你安排一下港口的運作船艦和儀器。”
“但是陳科,局裡新的CTD還沒更換完。”助理有些為難地說,“剩餘的舊CTD都在科研院裡。上回黎院士的學生借走了,還沒還回來,催好幾次了。”
CTD是大型自容式監測系統,平時她們做研究的帶上船出海做監測要一週才能返航回來。
這東西本來就都囤在海洋局裡,屬於“僧多肉少”的狀態。
但這“肉”體積龐大,每次被借走都會留科研院躺灰。硬是要這邊的小領導親自過去院士那討才能被重視,差人送回來。
“那我走一趟吧。”陳溺起身拿了包。
助理問:“要我開車嗎?”
“不用,你領那兩個實習生去南部灣把海洋浮標給放了。”正要出去前,陳溺側了個身,“新的CTD還沒換好,有去跟那邊的總工程師溝通嗎?”
小助理一根筋,直接說:“這又不是核心技術問題,不歸總師管啊。”
“……”
瞥見陳溺臉色微沉,她忙補充一句:“可能其他工程師會幫忙跟進一下進度吧。只是江工他貌似這兩個月都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
“對,之前過去好幾次都沒見過他人,就問了一下。您是找他有什麼事嗎?”助理殷勤道,“我去調一下他的聯絡方式過來。”
陳溺稍愣住,回過神:“沒事,不用去。”
聯絡方式她倒是有,只不過從來不聊天。她只主動要過一次銀行卡號,結果江轍把他公寓門的密碼發過來了。
他不正經,她也懶得接腔。
開車到科研院時,陳溺本來想打電話問問黎院士現在在不在院裡。
但她運氣不錯,剛到門口就看見黎中鴻騎著單車出來。
年過半百的黎院士儒雅風茂,依舊有著健朗身體和良好視力,一眼就看見了她。
聽完來意之後,黎中鴻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吩咐學生去辦。
見他行色匆匆,陳溺把事說完也不打算多加打擾。正要回去時,卻被他喊住了:“小陳科長,今天忙嗎?”
“那得看您是要吩咐什麼事了。”
“提不上吩咐。”黎中鴻像想起來點什麼,問她,“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你對著我很親切,甚至在一大堆院士裡,獨獨給我倒了杯茶。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認得我?”
陳溺遲疑片刻,如實說:“我在您母親家裡,見過您的全家福照片。”
黎中鴻詫異了片刻,明白過來:“我聽過我母親提過,你是阿轍那時候的小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