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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免免朝他走過去,她面無表情地打量著他,他像個討寵的小狗一樣殷切地看著她,彷彿只要她摸一摸他的頭他就會立馬搖著尾巴蹭過來?。
他脫掉了外衣,穿著緊身的內襯,後背是蕾絲鏤空的形狀,他跪在床上,仰著頭看她。
從某種程度上講,人類的征服欲是天生的,一個臣服姿態的人在你面前,是會惹人憐惜的。
可祁免免只感覺到?一股難言的焦躁,她莫名想起很?多年前,季淮初眼神裡的失望和憤怒像是在她腦袋裡安了一把鎖鏈。
告訴她:除了我,誰都不要看。
於是她偏過了頭:「你對你沒有丁點興趣。既然錢你不要,那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搞小動?作,除非你不想要你老婆和孩子好過。」
「其實你根本不在乎網上那些東西吧!你是為?了你老公來?的,你不希望他被牽扯。」周邵清有些惱羞成怒地說,「你就不怕我繼續。」
祁免免感覺到?厭煩:「隨便。」
他想不通,他根本想不明白?,從始至終他都沒看明白?過她,從第?一次看到?她站在那副畫前出神的時候,他就根本沒有猜對過她的心?思。
他像個無助的孩童一樣癱坐在床上,他覺得這個世界也沒有人能夠瞭解他。
祁免免根本沒想瞞著季淮初,出於某種愧疚的補償心?理。
這種情緒對她來?說實在難得。
她有時候想,如果五年前,她能再敏銳地覺察到?他的擔憂,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但事實上是,她確實和他不是一路人,她永遠做不到?和他靈魂契合,哪怕她學得再像,模仿得多惟妙惟肖,她始終是個沒有靈魂的空殼,是披著□□的鬼。
她像個厄運獸,卻妄圖和人相愛。
可笑?不可笑?。
她的敘述平靜寡淡,但季淮初的眼裡卻流露出一種類似於哀傷的東西。
他說:「你知道?他自殺跟你沒有關?系,但其實你還是覺得她是因為?你死的,是不是?」
人類對死亡的敬畏,大多數人會天然地把死者視作弱者。
可週邵清的死對於祁免免來?說,更像是一把尖刀,告訴她:我為?你而死,我們才是同類,你可以輕易殺死我。
祁免免轉過頭,不想搭話。
「我出事也是意外,但你也覺得是因為?你,所以想要補償我,愛我,滿足我想和你白?頭到?老的心?願。」
祁免免冷冰冰地說了句:「你想多了。」
「好,我就當我自作多情了,反正你也不在乎,不在乎我多愛你,不在乎我踩著玻璃碎片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步,馬上要死在最後一步了,無所謂,也就是被摔破一次腦袋撿回一條命,也就是爸媽都不想再見到?我了,我還想著跟你在一起,我現?在還在發燒,我快站不穩了,我踏馬還在擔心?你會不會傷心?,會不會難過。」
他已經提不起精神,說話只剩下?氣聲,一邊說一邊朝她走,說到?最後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聲,然後忽然虛弱地踉蹌了一下?。
他脆弱得好像隨時都要倒下?去。
祁免免故作冷漠,可還是忍不住伸了下?手。
季淮初順勢半跪在她面前,一手握住她伸過來?的手,一手撫上她繃得極緊的側臉:「我永遠站在你這邊,離不離婚都是,我不會遠離你,也不會再去找任何?人,公司不會因為?一點莫須有的緋聞影響多少,父母和孩子總是會有分歧,我成年了,讓他們傷心?我很?抱歉,但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不會為?了任何?人而改變,我只想要你,想要你百分百地信任我,愛我。」
他近乎逼視地看著她:「所以我再問你一遍,真的要和我離婚嗎?」
第29章
如果時間能靜止在這一刻多好。
但她並不是覺得這一幕值得永遠銘記, 她只是覺得,如果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她就可以不去想他完全?的毫無保留的信任到底是出自什麼。
也?不需要去回答他。
思?考這些, 對她來說是一件並不太容易的事。
哪怕他如此深情的告白?,她唯一好奇的卻是,為什麼會有?人?選擇站在她這邊,不惜放棄掉世俗意義上美好的光明的一切。
愛嗎?
那愛真是個複雜又奇怪的東西。
她無數次想弄清楚愛這個詞的定義, 但無論思?考多少?遍,都不會有?一個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