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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春又來?了,開門前先按了門鈴,於是祁免免透過可視屏看到?她,她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換了一次性拖鞋,然後拘謹地提著食材走向廚房,順便發訊息給她:老闆,今天燉排骨給你。
祁免免沒有回。
吃什?麼都好,她好像沒有特別喜歡的食物,也沒有特別討厭的,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那碗雞湯米線,她曾經很?厭惡,可大約和季淮初一起吃過。
又沒那麼厭惡了。
這是愛嗎?
她不知道?,她願意相信這是,但並不妨礙她厭煩他。
愛和恨是可以同時存在的,但厭煩不是,厭煩是愛的對立面,此消彼長。
她不愛他。
是的,她不愛他,
祁免免閉上眼,任由自己癱倒在地毯上,萬籟俱寂,世界一片荒蕪。
她感覺到?安寧。
這才是她的世界。
但被第?二聲門鈴打破了,她皺了皺眉,討厭一切的不請自來?。
她閉著眼,想像著自己把他拖進房間,無聲無息地處理掉一個人不難,難的是如何?應對後續的麻煩。
她煩躁地蜷縮著身子,剋制自己內心?升騰起的暴虐和破壞欲。
她想砸碎一切可以看到?的東西。
阿春打來?內線電話請示:「祁老闆,季總來?了。」
她的眼神從混沌變得清晰,她愣了一下?,把「讓他滾」咽回去,滿是厭倦地折起身坐起來?,他按了可視門鈴的通話鍵,對著門口說:「季淮初你有病?」
他的聲音顯出一點虛弱,和一種懶倦的平和:「我只問你三句話,問完就走。」
這是他第?一次來?這裡,同樣的出乎意料。
這裡溫馨得不像她會存在的地方。
樓上很?空曠,她曲著一條腿坐在地毯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季淮初站在不遠處凝視她。
兩個人互相看著彼此,隔著並不算太?遠的距離,卻像是隔著千萬重山。
「周邵清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季淮初問她。
他的自殺到?現?在沒有一個確切的結論,但任何?事情都不會是無緣無故發生的,他最後一個人見的是祁免免。
所有人都在猜測是祁免免誘導了他的自殺。
他始終感覺到?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以至於後來?他終於才醒轉過來?,這件事從頭到?尾,如果警察調查結果屬實,祁免免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都說死者為?大,彷彿死亡宣告終結,就可以前塵盡消。
那祁免免的爺爺呢?
他體面地離世,是對祁免免最後一擊重創。
沒有人可以要求受害者前塵盡消,她只要還沒放下?,傷痕就永遠在。
多年前埋下?的種子,是否到?現?在還在影響她,他並不清楚。
可他知道?,如果他不管,就真的沒有人在乎她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祁免免再次感覺到?乾嘔的慾望,她偏過頭,臉上露出幾分焦躁來?,她深呼吸:「他欠了很?多錢,但不打算從我這裡拿錢,我問他為?什?麼,他說他覺得沒有意義,他很?孤獨,希望可以找到?同類,我說我不是他的同類,他要我睡她,我說你把影片刪了我就答應你,但他把影片刪了,我也沒有那麼做。他很?憤怒。」
「我刪了。」周邵清晃了晃自己的手機。
帳號是他在登入,從一開始祁免免就知道?。
之所以知道?,大概是因為?她瞭解周談不會敢這麼做。
祁免免靠在露臺的欄杆上,冷淡地「嗯」了聲。
其實她知道?影片刪掉也並不能挽回什?麼,她只是感覺到?無言的焦躁,那種失控感如同溺水一般,她在憤怒的同時的確是想要殺了他,她甚至在腦海里一遍一遍模擬。
如果她可以模擬出來?一套完美的殺人方案,大概她早就實行了。
她在那一刻覺察到?她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良好的轉變,她只是短暫地給自己織了個夢,以為?可以把自己套在愛的牢籠裡。
如果世界是一個無處逃脫的巨大的黑箱子,那多一個牢籠又如何?。
可即便是這樣,也總有人想要把她拽出來?。
她點了根雪茄,安靜地抽著,周邵清從後面痴迷地看著她,她感覺到?那道?視線,卻並沒有什?麼反應。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