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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曾想到,母親第一次用從小到大他聽過的最溫柔、最熱切的聲音講話,是求他去試行那臺研製中的機甲。
他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但是聽到母親嘴裡說出「一點都不差」這幾個字的時候,他的內心還是止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蒲榮感覺白筠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更緊了。
白筠的聲音裡帶著一種激動的震顫,「它是能夠開創一個新時代的存在!而駕駛它的你,就是這個新時代的代名詞!他能……造神!能將你鑄造成新世界的神!」
白筠的眼神射出一種奇異的光芒來。「我把這種新型號機甲命名為——插os。」
第73章 你們會遭報應的
白筠自顧自說完,似乎又一下子冷靜下來,帶著試探去看蒲榮的眼睛,問:「你接受嗎?」
沒人知道蒲榮的心裡經過了怎樣的天人交戰。他的的手鬆了緊緊了松,手心裡冒出一層薄汗,手心處被指甲印得通紅。
不要再懷疑了,你甚至已經因為找蔣謝凡老師而鬧了一場烏龍。
不要再糾結了,插os已經透過了官方的審查。
不要再猶豫了,你不想在這場比賽就停下腳步。
「我接受。」
話出口時,蒲榮幾乎感覺身體已經不再屬於自己。
白筠倏然放鬆下來,她轉身,回到駕駛座,揚著滿意的笑,發動車子帶著蒲榮向公司駛去。
蒲榮已經有一段日子沒來公司的研究所了,乍一見到那熟悉的大廳,頓覺熟悉又陌生。
他想,自己在目前為止的試驗中,還從沒有真正駕駛過插os,只是在制動狀態下模擬機甲的正常運作狀態。整個試驗的進行都是在偌大的研究室之內,有研究人員記載他的身體資料和機甲狀態。
而這次的最終試驗,恐怕是要讓他真槍實彈地上陣了。
果不其然,進入電梯之後,母親並沒有帶著他去到頂樓的研究室,而是徑直按下了通往底下一層的按鈕。
他根本無暇顧及母親為何帶他來到了地下停車場,因為白筠的步子實在是太快了,蒲榮感覺自己幾乎只要稍一分神就要被甩在後面。
其實他心裡已然有了答案——看似普通的底下停車場,內裡想必別有洞天。
不出他所料,白筠很快在一道再尋常不過的庫門前停住。
數字密碼、生物識別一一透過,重重關卡在兩人面前一一解鎖——向蒲榮敞開的,是研究所更加隱秘的一面。
門後是一個更為廣闊的地下空間,面積絲毫不亞於一個競技場。整個空間幾乎被掏空來,走進門踩上的便是懸吊平臺,腳下的更低處才是試驗真正進行的地方。
軌道炮、雷射集束、懸浮機器人,還有最前端那臺就處在懸吊平臺旁、站在平臺上便觸手可及的機甲,一切都讓蒲榮熟悉不已,恍惚間仿若覺得自己只是在學校進行一場普普通通的模擬實訓。
各種監測資料、傳送指令的機器都在飛速運作著,跳動著淡藍色的幽光。插os便被這一切靜靜圍繞著,像一個頭頂聖光的神。
蒲榮不知是否是父母有意為之,插os通體都是銀藍色的噴漆,單論配色像極了他一直以來使用的那臺機甲,然而插os顯得更為外顯、更為恣肆。
他一時之間不覺看痴了。
白筠在他身後猛不丁地開口,「怎麼樣?」她上前一步,雙手搭上蒲榮的肩膀,像一個真正的親切的母親那般。「原來那臺機甲陪伴你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它無法再滿足現在的你了,你現在需要的是插os。」
蒲榮自始至終都有些茫然,直到他被催促著換上駕駛服,被喜形於色的研究人員簇擁著連線各種儀器,被推上升降梯……
坐進駕駛艙的那一刻,他調整視角,在顯像光屏上看著下方忙碌的器械和人群,忽覺豁然開朗。
研究人員熟練地報送著測試的次數以及檢測中的各項數值,蒲榮彷彿一瞬間回到了曾經的無數次試驗。只是這次的卻又不同,畢竟成功已經近在眼前。
軌道炮開始按照預設好的位置移動。
毋須刻意改變,蒲榮只是像每一次實訓、每一場比賽那樣,重複自己已經進行過無數次的駕駛操作。
然而這一次,雙手觸及操縱杆時的手感卻是如此的奇妙,原本要用他九成的力氣才能驅動起來的機甲,現在輕的好似一片羽毛,輕輕一觸,就動了起來。
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識把手放開了,險些被迎面而來的無人機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