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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不能在這裡坐一晚上吧?」裴尚青費了一番口舌,才把他拉到外面去,幫他在醫院周邊暫時找了個住處。
他嘆著氣往謝陽洲的背上鼓勁似的拍了拍,「都會好起來的。」看著謝陽洲紅腫著雙眼異常的沉默,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說點什麼好。
他看著謝陽洲,整個人氣勢都落下去了似的。裴尚青其實有些震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謝陽洲對蒲榮依賴成這樣了呢?
看了半晌,他終究還是沒多說什麼。嘆了口氣轉身離開,裴尚青喃喃道:「這叫什麼事啊……」
謝陽洲幾乎一夜沒怎麼睡著,儘管他一直強迫自己快些入眠,但究竟能不能睡著也不全然受他控制。有幾次他都已經睡過去了,迷迷糊糊又覺得不踏實,睜開眼睛對著天花板發愣。天剛擦亮,他就起來呆坐了一會兒。等住院部的開放時間一到,就立馬動身去病房。
謝陽洲希望自己去的時候就能看到蒲榮醒來,看到他雖然虛弱但已然無恙。但這終究只是謝陽洲的幻想,蒲榮依舊滿身插著管子躺在病床上,像一具漂亮但冰冷沒有生氣的雕像。
如果求神拜佛有用的話,謝陽洲此刻會毫不猶豫地化身最虔誠的信徒。然而縱使他在心裡祈禱了一萬遍,蒲榮還是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我按照往年的加權演算法算了算咱倆的成績,應該能穩進了。」
「我媽聽說我能進國家隊了,表面上還是埋怨我當初選了機甲這個專業,但我知道她心裡其實高興死了。」
「等排名正式公佈以後,我們就可以去聯絡國家隊的教練了。」
「等以後,如果你想打,市聯賽,省聯賽,全國大賽,全球聯賽,我們都有機會。」
「不想打了也好,安全嘛,省得再出問題。你那麼優秀,畢了業想幹別的肯定也是手到擒來。」
「所以快點好起來吧。」
他知道蒲榮聽不見,但還是小聲地自己嘟囔著。好像是對蒲榮說的,又好像是對著自己說的。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第三天。謝陽洲只是等,一直等,不去考慮別的,只是等待著蒲榮醒來的那一天。
這天他如往日一般,在早晨走進住院部的大門、登記完之後向著蒲榮所在的病房走去,床位上卻早已空空如也。
他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是一陣大喜過望,第一反應是:蒲榮是不是已經醒了,因而病床才變成了空的。
這樣想著,他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動了起來,他腳底下好似生了風,飛快地衝到服務臺,報出床號問蒲榮的情況。護士在終端上敲打一番,嘴唇一張一合,「他昨天晚上就轉院了呀。」
謝陽洲沒聽清似的,又問了一遍,「什麼?」
他臉上的表情忽而空了下來,像一副未著墨的白紙,訴說著自己的茫然與無措。
護士放緩了語速,用更為清晰的口齒重複了一遍:「我說他昨天晚上就轉院了。」
謝陽洲胸口不住的起伏,聲音當即就不受控制地大了一個度。「誰給他轉院的?他現在這個樣子不老實在醫院待著,帶著他折騰什麼?」
顯然,護士也是同一謝陽洲的說法的,似乎對蒲榮的家人執意要給他轉院這件事顯得十分無奈。她有些無奈地說:「他父母要求的,我們也沒辦法不尊重病人家屬的意願。」
護士這話一出,謝陽洲才猛然意識到了一個一直以來都被他忽略掉的現實:從蒲榮進醫院到現在的這幾天裡,他的父母從來沒有露過面。
而現在卻又忽然殺出來,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卻是把昏迷不醒的蒲榮折騰一番,帶著去了別的醫院。
謝陽洲穩了穩心神,心說不要自己嚇自己,蒲榮肯定是被父母帶到了條件更好的醫院,醫療水平更好,蒲榮好得才能更快……
安慰完自己,他又急匆匆轉過頭問護士:「那,那您知道他轉去哪個醫院了嗎?」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就算知道,這個也是無權透露的。」
登時,謝陽洲的神色又垮了下來,比一開始還要茫然和無措。他的雙手垂在身側,輕輕地蜷了一下,又狠狠地攥住。
對了,打電話,他應該試著打電話跟蒲榮聯絡……
即便根本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他還是撥通了聯絡人列表裡躺著的那個號碼。謝陽洲屏住呼吸,凝神聽著電話那頭的風吹草動,祈禱著能夠傳出蒲榮如常的聲音。
第一遍,電話無法接通。
第二遍,依舊無法接通。
謝陽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