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的手一瞬間停留在了半空中,待到他的眼睛再度清明,實訓場內的情況才落入他的嚴重。蒲榮看著眼前顯像光屏上投射的慘象,幾乎難以置信。
他剛才在幹什麼?他是瘋了嗎?
蒲榮驚覺,自己方才就像個提線木偶一般,被插os驅使著向前行進。他的的確確把自己全然交給了插os,但這和他想像的不一樣。
霎時間,蒲榮感覺自己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脖頸,駕駛艙一下子顯得狹小而逼仄,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正身處一個巨大的牢籠,鋼筋鐵骨,寒光凜凜。
要離開這個地方,他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地方——蒲榮的整個大腦幾乎被這樣的想法佔滿。
噁心眩暈的感覺一時之間更甚,他驚恐萬分,幾乎只能靠本能行事。顫抖著開啟了艙門之後,蒲榮強撐著用最後的力氣拔下終端,逃跑似的推開艙門、離開了駕駛艙,仿若身後有惡狼相逐。
升降梯上,他幾乎連站都站不穩,整個人都被一種莫名的恐慌籠罩著。
馮荊狂躁的辯解、紀元明怨懟的眼神再次在他的腦海中盤旋,讓蒲榮背後發涼——他只差一步,可能就會變成第二個馮荊。
他錯了,錯得離譜,他不應該接受插os,哪怕代價是他和謝陽洲輸掉這場至關重要的比賽。
謝陽洲從升降梯下來,急急追了幾步趕上蒲榮,以為是他比賽中額角撞出的傷口作祟,問他:「還撐得住嗎?」
蒲榮手腳發軟,神經質地抖動著,混亂地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磕磕巴巴半天只對謝陽洲說出來一句話:「頭暈,看不清東西。」
他起先像抓著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抓著謝陽洲,手指在他的手臂上深深地凹下去。忽而卻又不顧一切地推開謝陽洲,跌跌撞撞地往競技場的出口跑,幾乎是剛觸到邊緣放著的垃圾桶,就吐了個天昏地暗。
謝陽洲直覺不對,趕忙再追上去,過去時便看到蒲榮像一尾脫水的魚一般急促地呼吸,整個身體幾乎因為嘔吐而不斷地抽搐著。
鼻血,又是鼻血,一滴一滴地落下來,落到材質特殊的駕駛服上,順著滑走了。
即便謝陽洲再粗心大意,也意識到蒲榮此刻的情況不容樂觀。機甲競技本來就不是什麼小打小鬧的專案,磕到碰到什麼關鍵部位當場死亡的例子也不是沒有,見蒲榮現在又暈又吐的樣子,顯然是撞到了頭上什麼不得了的地方。
謝陽洲心裡當時就一梗,腿腳都不自覺地發起軟來。他的聲音顫抖又嘶啞,近乎崩潰地喊著醫生。
而就在這短短几秒之內,蒲榮已經全然失去了意識,輕飄飄一片羽毛似的軟在他懷裡。
一片兵荒馬亂。
沒有人注意到,蒲榮還亮著的終端上是幾十通未接電話。也沒有人知道,在他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拼著命看完了一條新聞推送:【蒲氏集團董事、總經理涉嫌嚴重違法犯罪,目前已被智全域性刑事拘留。】
第76章 不測之禍
謝陽洲幾近麻木。
救護車頻閃的藍紅色光芒、急救推車車輪摩擦的噪音、醫護人員快速的交流和動作、還有蒲榮慘白的臉色,都讓他心裡發寒。
在這種神遊般的狀態之中,他跟著上了救護車、進了醫院,然後被攔在急救室之外。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頭腦一片混亂。
直到蒲榮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他隔著探視窗看著蒲榮身上被插滿各種儀器,心中還是一片空茫刺骨的寒涼。
什麼顱內血腫,什麼精神力過耗,什麼腦損傷,醫生交代出來的詞隨便拎出一個都能把謝陽洲砸個半死。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他們明明應該在慶祝比賽的勝利,明明應該在欣喜於離國家隊又近了一步,震驚於他們竟然排除萬難戰勝了那麼強大的對手……
總之不該像現在這樣,一個站著一個躺著,隔著醫院的探視窗。他明明還打算,打算比賽過後……
時間的流逝在謝陽洲這裡已經失去其意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外面的排椅上枯坐了多久,只看見醫院的燈亮起來了,心裡麻木地想:晚上了啊。
最初的麻木過去以後,席捲而來的便是無盡的痛楚。反應過來時,謝陽洲已經淚流滿面。他在心裡暗暗賭咒賭了無數次,只要蒲榮沒事,他可以無所謂什麼比賽,可以無所謂什麼國家隊,只要蒲榮沒事……
母親知道他和蒲榮今天這一局不容易打,難得放下對機甲的不滿,打了個電話問謝陽洲比賽結果怎麼樣。謝陽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