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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瘦的手一掰,就把那東西掰了兩半,看了看已經爛了的心,他的嘴角往下撇成了拱橋:“蟲咬了。”
南山從褚桓身上收回目光:“嗯?”
長者指桑罵槐的說:“有些東西就像這顆果,看著漂亮,掰開一看,裡面不是根本沒長開,就是被蟲子咬了。”
南山一皺眉:“你說褚桓?他不是。”
長者把爛果子扔在一邊,又從肚兜裡挖出了兩串帶秧的野草莓,扔給南山一串,隨手擦了擦,就往嘴裡塞去。
長者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南山腰間的口琴,含糊地說:“你憑什麼知道?因為他給了你幾個小玩意,送了你幾本書?”
南山沒吭聲。
“你和幾個外面的人打過交道?你連你爸都不記得了,他當年啊,也是……”
“我就是知道。”南山驟然出口打斷了長者。
他忽然發現自己不喜歡別人質疑褚桓,無論是魯格還是長者,南山決定簡單粗暴地終結話題,於是他說:“我生氣了。”
說完,他就這麼走到水邊,把草莓洗了洗,徑自把長者丟在了一邊,向褚桓走了過去,毫不避諱地當著長者的面借花獻佛。
放牧的小夥子們眼見族長來了,立刻一鬨而散,南山把鮮嫩欲滴的野草莓遞給褚桓:“請你吃。”
“還有這個?”褚桓眼睛一亮——他倒不是愛吃水果,他就是喜歡這種紅得透亮綠得水靈的植物,“你們這是個風水寶地,冬天不冷,夏天也不熱吧?”
“那是因為還沒到冬天。”南山說,“你喜歡我們這嗎?”
褚桓毫不猶豫地點頭。
南山接著問:“喜歡我嗎?”
褚桓:“……”
他雖然明知道南山只是由於語言文化差異,有些詞不達意的口無遮攔,但是由於心懷鬼胎,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心虛了起來,險些把自己噎住。
南山見他不回答,驀地有點緊張,本來就直得板軍姿一樣的腰挺得更直了。
褚桓頓了頓,說出來的話又不由自主地規避主要矛盾,轉了個彎:“你那麼招人喜歡,誰不喜歡?”
南山聽出他話裡的勉強,心裡一瞬間失落了起來。
沉默許久,他悶悶地問:“既然喜歡,為什麼不留下?”
褚桓偏頭看向他:“如果我要走,你想跟我一起去外面嗎?”
“想,”南山坦然地回答,“但是我不能離開。”
褚桓捏起他的一縷頭髮,把發尖夾在手指尖把玩:“那我和你差不多吧——儘管在我們那,我不像你那樣舉足輕重,只是個小人物,但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我還是必須馬上就走,你明白嗎?”
南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褚桓拍了拍他的肩,站了起來,指著他腰間的口琴說:“別把那玩意掛在腰帶上,傻不傻?褲子都快給墜掉了。”
南山一把按住褚桓搭在他肩上的手。
“你……你如果要走……”南山的聲音有一點沙啞,“一定要在冬天之前,冬天我們這裡封山,你就出不去了。”
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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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四季分明的中國北方,一般在十一月中下旬,基本上就已經進入冬天了,褚桓在離衣族過得有點記不清日子,只是大概算算,他依稀覺得是快到陽曆年了。也不知道離衣族用得是哪一套曆法,反正就以氣溫來說,這裡還只是初秋的水平,和褚桓剛來的時候幾乎沒什麼變化——怕冷的加一件薄風衣外套,個別傻小子皮厚火力壯的,什麼都不穿,也不至於怎樣。
林子裡的樹葉還都是綠的,草也鬱鬱蔥蔥,連蛇都還沒有要冬眠,只是早晚露重的時候顯得微微有些怕冷。
當時南山提到了“冬天”,褚桓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封山?你們這裡這麼靠南,冬天有那麼冷嗎?”
南山回答說:“等冬天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冬天什麼時候到呢?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冬天永遠也不到,不過他剋制自己很少這麼想,妄想是加重痛苦的毒品。
就在那天之後的第十四個清晨,褚桓像往常一樣,天不亮就起床例行鍛鍊,可是才一推開門,他就愣住了。
原本飄在河上的霧氣一夜間發生了乾坤大挪移,籠罩了整個陸地,放眼一看,只見那遠近蒼茫,是一片雲山霧繞的奇景,族人的房子那高高的吊頂在滿地的白霧中露出了一點尖來,騰雲駕霧似的。
整個山谷與平原都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