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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說:“現在不愛了,我操你大爺,放開……”
南山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了一個十分粗魯的親吻。
褚桓沒這個心情,幾乎是任憑他施為,暗地裡,他一邊拼命地拉著那條方才被南山暗算得抽筋的腿,一邊抬起胳膊,伸向南山的後脖頸。
可他背對著南山,姿勢彆扭得很,南山立刻識破他的意圖,只微微一側頭,就別住了他的手,守山人可怕的力量鎖住了褚桓的四肢,南山低聲嘆了口氣:“讓我好好看看你,別掙扎了。”
褚桓的身體顫抖得越發厲害,行將崩潰似的低聲說:“求求你,我求求你……”
南山默然看著他,那一瞬間,守山人年輕的族長眼睛裡閃過他有生以來最深沉的痛苦,隨後,他在褚桓後頸上輕輕一切,力道分寸無不恰到好處。
短暫的昏迷讓褚桓放鬆的身體從海水中浮了上來,南山將只剩下的、只有大半個巴掌長的權杖豎直塞進小綠的嘴裡,讓它叼著,他摸了摸那蛇的頭:“無論如何,不能讓這火熄滅。”
小綠似懂非懂地衝他露出懵懂的神色,南山苦笑一聲,卻已經找不到更可靠的人能夠託付了。
他最後又看了褚桓一眼,輕輕一拍小綠的額頭:“走。”
南山眼睜睜地看著那條大蛇拖著褚桓,緩緩地往遠離他的方向游去。
像是親手放下了一朵火種。
褚桓浮在水面上的手抽動了一下,應該是馬上就會醒來。
南山抬頭望向那行將壓到他們頭頂的巨大陰影,不再耽擱,頭也不回地鑽進了陰翳之中。
死地
當整個海水山被堅如鐵石的藤蔓緩緩包圍的時候,天幕就全都黯淡了下來,一絲光也透不進來,連一直兇狠地窮追不捨的陰翳都融化在濃稠的黑暗中,像是回到了一片暗無天日的混沌裡。
此地唯有風。
連海水都停止了流動,在這個足以引發任何人密集恐懼症的地方,居然只剩下風。
嚴格來說,那是一陣氣流,極其柔弱,又極其強硬,生生地將無可抵擋一般的藤蔓擠出了一條狹窄的縫隙,而後徐徐相伴,讓人有種彷彿有誰在身邊一直相伴的錯覺。
而事實是,在這個世界上,終於只剩下了褚桓一個人,他所能活動的空間,也終於只剩下了這麼一條幽閉罅隙,通往未知。
那些令人胸口怦然,追逐不休的所謂生機與希望,是否真的像這樣,永遠只有一線?
毒蛇小綠從出生開始,就一直以漫山遍野的遊手好閒為正業,還是頭一次被守山人族長委以這樣的重任。它遊得並不快,似乎有點想回去,可是又不敢,碧綠的身影在族長權杖的光輝下閃爍著翡翠一般通透瑩潤的光。
忽然,一隻手伸過來,拿走了它嘴裡的權杖。
所謂“權杖”,此時其實也只剩下了指頭長,像古代電視劇裡那些柔弱的火折。
小綠收縮蛇尾,親暱地纏在褚桓身上,猶猶豫豫地在他身上蹭了蹭。
它已經是一條大蛇了,縱然比起同體型的其他蛇類來說,模樣依然能算是清秀,卻總歸是面目猙獰的冷血動物,撒起嬌來頗有些違和。
南山下手並不重,褚桓只是片刻就醒了過來。
但是……大概人的一生中,總有那麼幾次片刻,是滄海桑田的吧。
褚桓在一片悄無聲息中開口說:“他就把你和我丟在這裡了嗎?”
小綠髮出“嘶嘶”的叫聲,蛇信在他臉頰上掃過,也許是喝過聖泉水的緣故,它身上沒有野獸那種特有的腥臭氣息,只是讓人覺得有點癢。
“噓,”褚桓將它從自己臉上捉了下來,掃了一眼手上近乎變成了一根真正的木頭的權杖,而後似乎是一往無前地順著氣流替他撐起的狹窄縫隙,繼續往山頂游去。
他對小綠說,“安靜一點,我們要去山頂找那塊記錄了所有秘密的大白石頭。”
他這話說得清晰明確,沒有半句提及南山亦或是袁平,一步一步也彷彿是走得條分縷析,如同一切俱在掌握中,唯有眼神十分茫然。
要去山頂,要在權杖燒完之前找到那塊救命的大白石頭,然後呢?
其他種種,褚桓似乎都已經不願意思考,一時間,他本能地遮蔽了所有該想的與不該想的,腦子裡澄澈一片,只剩下“山頂”和“巨石”這兩個貧瘠的關鍵詞。
就在這時,通道盡頭自山頂往下,突然刮來一陣陰風,權杖上的火苗亂跳起來,褚桓想也不想地伸手擋住風,將那脆弱又無比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