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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姬縈說。
因著那麼一丁點對同被親生父親下殺手的共情,姬縈還是折返了回來。一回來,就看見徐夙隱扶著樹咳個不停。天可憐見,活蹦亂跳的姬縈這輩子就沒咳過幾次,徐夙隱這一咳,比她一輩子的數量還要多。
她心生惻隱,忍不住為他拍背順氣。
終於,徐夙隱的咳喘聲漸漸停息了下來。先前還高不可攀的貴公子的身體,此刻卸下了那些她討厭的高貴和凜然,在她手心下微微顫抖。
她愣了片刻,意識到手心發熱,恍如大夢初醒,連忙將手收回。
又過了片刻,徐夙隱才站直了身體。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芝蘭玉樹的模樣,已經回到了姬縈心有芥蒂的那一類人。
她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儘量公事公辦地說道:“夜裡山上有熊瞎子,我可不想聽說明天山上多了一具白骨。你要回凌縣的話,我送你。”
“……也好。”
兩人相伴無言,共同走在下山的山路上。
當她注意到身後的徐夙隱為了追上她的步伐,呼吸變得急促不穩時,她遲疑地放慢了腳步。
“你想對雞鳴寨動手?”
徐夙隱突然冒出的話,這回讓姬縈的心跳開始急促不穩。
她猛地停下腳步,見鬼似地瞪著他。
“你不屑暮州太守強徵,自然也不會去同流合汙。”
“凌縣之外有三寨攔截商路,於你而言,無論對哪一寨出手都有正義理由。但三寨之中,唯有雞鳴寨有足夠人口充軍,所以雞鳴寨是你最好的選擇。”
徐夙隱神色平靜:
“你一個人來,沒有帶官差,說明你想一個人潛入進去……你是想擒賊先擒王?”
姬縈現在明白,破廟裡六名武人為什麼對著一個文弱公子如臨大敵了。
一個不用隻言片語就能看穿你內心的人,哪怕不是敵人,也足夠叫人害怕。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這件事,和徐大公子沒有關係吧?”她剋制著惱怒說道。
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徐夙隱壓下心中苦澀,說:
“縱使你武力再高,也難敵後背暗害,你今日救我一命,我自然也想回報一二。”
“雞鳴寨是凌縣三寨中實力最強的一寨,也是手上無辜人命沾得最少的一寨,他們有自己的行事準則,自己的法律法規。雞鳴寨外松,是因內緊。寨內老少皆兵,婦孺亦是。你若只看戒備鬆懈便闖入進去,不僅很難達成目的,還無法全身而退。”
姬縈剛想懟他怎麼就判定自己無法全身而退,忽然靈機一動,激將道:
“冠冕堂皇的話誰不會說,難不成你還有更好的法子?”
“所有堅守不殺官、不殺民底線的山寨,他們的主事之人都懷著有朝一日,能被朝廷招安的希望。”
徐夙隱的話讓姬縈一愣。
她想起死於招安陷阱的大伯父,他勒令山寨上下不殺官,不殺民,這的確是因為,大伯父心懷重回良民身份的希望。
諷刺的是,若大伯父不曾想過從良,或許也就不會中那要了山寨上下三千口人命的陷阱。
“你若能找到與山寨主事之人對話的方法,或許不用刀刃相接,就能完成你的賭約。”
靄靄夜色,濛濛細雨。徐夙隱的衣裳半溼,雨水的重量描繪出修長而消瘦的線條,垂在胸前的黑髮帶著溼潤水光,在夜色中如月之明,月之恆。
姬縈努力從他眼中找到算計的光芒,始終沒有如願。
她只能注視著站到面前的徐夙隱,從他的手段上諷刺道:
“你說了這麼多,最後還不是要潛入山寨找到當家的。”
“萬一,是他來找你呢?”
“……什麼意思?”
“你可曾想過,為什麼凌縣三寨,每年劫掠來往商隊無數,卻未曾遭到官府剿匪?”
再說多了,她反而會起疑不信。
徐夙隱知道她的性格——若她那份像小豹子一樣機靈警醒的性格十年後依舊未改。
他不再去看姬縈,目不斜視地與她擦肩而過,向著已經近在眼前的凌縣城門走去。
“你為什麼要幫我?”
身後遠遠地傳來姬縈的聲音。
徐夙隱沒有回頭。
“報恩而已。”
他知道此刻的姬縈一定半信半疑。
但他沒有說謊。
他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