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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對方打斷他,“你不想到我身邊來?”
他更坐立不安了,越發討人嫌地油腔滑調起來:“那不會,跟著您多光榮啊,我那不知在什麼地方的祖墳肯定炸……”
“但我總覺得你從我坐這開始,就一直想跳窗戶出去。”
“……”
那個好脾氣的人就站起來,推開窗戶往外看了一眼,轉身對他說:“這是二樓,下面草墊挺厚的,你要跳也可以,跳嗎?”
對他這麼說的人揹著光站在窗前,依然看不清。只有“可以”兩個字一直迴盪,撞著他的耳膜,把他撞醒了。
烏鴉一睜眼,天光……燈光已經大亮。
他迷瞪了一會兒,意識到自己在什麼地方。
漿果圈裡已經人聲嘈雜,伯爵也早出去幹活了——她雖然殺人,但不會見不得孩子睡懶覺,光是這點,這媽當得就值一個五星好評。
夢正像午夜到訪的仙人一樣,飛快地從他記憶裡撤退,轉眼杳無蹤跡。烏鴉低頭坐在床邊,等低血壓帶來的眩暈過去,聽見漿果圈裡開始放廣播。
歡快的音樂裡夾雜著溫柔的鼠聲說教,廣播大意是:世界上最大的福氣就是能吃能睡,要感恩生活,時刻警惕腦子裡不同尋常的念頭,因為“胡思亂想”是漿果腦癌的症狀,致死率極高。
烏鴉:“……”
真的假的,不要糊弄文盲智障,腦癌還有這症狀?
伯爵房間裡有簡陋的水龍頭,他靜坐了一會兒,攢夠力氣起來隨便洗涮了一下,用脖子上的晶片刷開樓梯間門鎖下樓。
樓下,姑娘們都起了,等著領飯的小肥雛已經排起了長隊。
廣播:“多唱歌,少廢話,杜絕問問題——唱歌養神,多話傷氣,問題很危險。”
院子裡的大人孩子們搖頭晃腦,齊聲跟讀:“唱歌養神,多話傷氣,問題很危險!”
烏鴉:“噗——”
然後他就因為光顧著傻笑擋道捱了打。
伯爵一鞭子下去,烏鴉沒怎麼著,領飯的小肥雛們都嚇壞了,隊伍立刻肅靜,小朋友們連廣播跟讀都不敢出聲了。
鴉雀無聲地領完飯,孩子們圍成一圈,互相監督著吃飯,看見有人剩飯,就舉報給嬤嬤抽鞭子。烏鴉好奇什麼飯能把人喂這麼胖,就從一個孩子碗裡捏了一顆,沒來得及放進嘴裡就慘遭舉報,肥雛糧沒吃著,他又吃了一頓鞭子。
揍完傻兒子,伯爵把這一批肥雛趕回去,又去組織另一批下樓排隊。烏鴉這才發現餵食機旁邊還有個很高階的秤,站上去能自動掃描各項身體資料,孩子們要先上稱,再按秤的指示領飯。
烏鴉湊過去觀察片刻,趁伯爵不注意,蹲地上混進了肥雛隊伍,然後在秤前表演了一個大變活人。
秤:“警告,目標身高已超過標準上限,請儘快處理!請儘快處理!”
烏鴉:“嘿。”
還挺智慧。
伯爵一扭頭,烏鴉撒丫子逃竄,不料高估了自己的肺,跑了沒兩步就心慌氣短臉色慘白,被伯爵在男宿舍門口逮住,又揍一頓。
旁邊雞飛狗跳,男宿舍裡的大兄弟就那麼無動於衷地躺著,骨瘦如柴的腚彷彿已經在破躺椅上生了根。
伯爵扯著烏鴉的耳朵,狐疑地打量他:“你今天怎麼回事?”
烏鴉不吭聲,垂著清澈愚蠢的眼睛跟她對視。
伯爵臉上飛快劃過厭煩,沒好氣地把手裡的一碗狗糧塞給他,指著小院裡的種公說:“給他,快滾。”
烏鴉用晶片刷開了鐵門,鑽進了男宿舍,剛一靠近那位種公,就差點被燻個跟頭——種公大兄弟整天躺著不動,早生了褥瘡,蛆蟲從他潰爛的皮肉裡鑽進鑽出。烏鴉走近才發現,大哥裙子上的斑駁原來不是布料花紋,是排洩物,這可憐人已經大小便失禁了。
難怪伯爵自己不肯來。
烏鴉踮著腳走到他的同類面前,抽了抽鼻子,有點上頭。種公身上不單是臭,還有一股預告死亡的腐爛味道,偉大的查爾斯先生判斷的沒錯,他就快死了。
烏鴉肅穆地將飯碗上供到種公大哥面前,把塑膠勺子大頭朝下插在糧裡,弔唁似的一鞠躬。
大哥對烏鴉和飯都視若無物,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鐵柵欄。
烏鴉順著他的目光,看見鐵柵欄上掛著個小花籃,做得很精巧,裡面裝滿了草繩編的小玩偶和包裝紙折的花。
種公嘴裡瀝出了幾個含糊的字,烏鴉湊近了仔細聽,聽見他說:“風鈴……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