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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乖乖、小可憐,快坐,坐下……哎呦,可算退燒了!”先生伸出毛茸茸的爪,親熱地摟住烏鴉的腰——前肢太短,再高夠不著了——它對著烏鴉又拍又摩挲,把本來就很尖的嗓音夾出了駭人的動靜。
烏鴉差點被偉大的先生肉麻出蕁麻疹,礙於智障身份,拼命忍住了沒吱聲。
小六那個年紀的孩子,有時候會把想象的話當真話說,就算他出去說村裡有名的傻子突然口若懸河,大人們也不會當真。
鼠頭先生就沒這麼好糊弄了。
先生的頭骨結構接近鼠,但近距離觀察,還是比真鼠扁平一點。和人一樣,它五官那一小塊沒什麼毛,長著一部分類人的表情肌,表情還挺豐富。真老鼠前肢拇指是退化的,鼠頭先生的前爪則更像人手,雖然也只有四根指頭,但其中一根明顯能實現拇指的功能,抓、握都很靈活,應該還能比心。
查爾斯先生沒看見胖墩小六似的,一雙小眼睛只粘著烏鴉,又指揮不知什麼時候悄悄進來的嬤嬤,叫她去“給大寶貝開個罐罐”。
結果所謂“罐罐”既不是午餐肉也不是金槍魚,居然是瓶黃桃糖水罐頭,烏鴉不由得大失所望。
磨磨蹭蹭地接過來,烏鴉興趣缺缺,感覺自己討厭……不,應該說,他打靈魂深處抗拒甜食。瓶上印著個金髮雪膚的大美人,他拖拉著抱瓶欣賞了一會兒,總覺得這美人應該去做洗髮水廣告,而不是在罐頭瓶上演饞癆。
旁邊查爾斯先生不停催他快吃,盛情難卻,烏鴉只好遵那毛茸茸的主人命令,勉強往嘴裡填了一小塊,準備跳過咀嚼過程,直接吞。
誰知下一刻,他愣住了。
糖水把他每一顆味蕾都搖起來狂歡,手和嘴這一對叛徒配合默契,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第二塊黃桃已經嚥了。
烏鴉:“……”
豈有此理!
然後喝了口糖水。
他靈魂和身體因為一瓶黃桃罐頭鬧起離婚,查爾斯先生就翹著一尺半的大腳坐在旁邊,它看烏鴉,好像老農端詳自己的麥田。
“好多了,也就水果能讓他多吃兩口。雖然那些貓日的‘地上人’就喜歡病病歪歪的,但他這也太不好養活了,”查爾斯先生對嬤嬤說,“一點風吹草動就生病,前兩天老漢斯想借他配一窩我都沒敢答應,生怕買家提貨前出什麼意外。”
先生的話放給了空氣,嬤嬤啞巴似的戳在旁邊,無動於衷。
先生伸腳踹了嬤嬤一下:“貓日的呆瓜,親生的都不知道管。”
嬤嬤踉蹌了半步自行站穩,依舊是事不關己、不聲不響。
“你啊,真是又可憐又可氣,”大灰耗子先生開始悲天憫人,“你們這品種生育已經那麼艱難了,你還蠢,出了哺乳期就不認自己下的崽,唉!別家種母也不這樣啊……”
它一邊感慨,一邊發出“嘖嘖”聲逗烏鴉,烏鴉給它一點反應,先生的小眼睛就迸發出了快樂的光芒:“吃吧,快吃吧,我的小乖乖,我的搖錢樹。”
吸完烏鴉,查爾斯先生站起來,叮囑了嬤嬤幾句,這才隨爪一指縮在一邊的小六:“他就這樣吧,既然專家都發話了,就算合格好了,一會兒你把他領回圈裡。”
胖墩小六的眼睛一下亮了,好像在幼兒園得了小紅花。
“嬤嬤!我合格了!”
等查爾斯先生邁著八字步離開,小六就一蹦……三厘米高,歡天喜地地圍著嬤嬤打轉,被她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又訕訕地縮回想拉她衣角的小手,繞路跑到了烏鴉跟前。
嬤嬤利索地打掃“醫院”,小六就一本正經地囑咐烏鴉,殷殷地傳授了一堆“要多吃少動”之類的邪典養生經,同時朝黃桃罐頭咽口水,意意思思地嘀咕:“我記得你不愛吃甜的來著……”
這話客不客觀另算,烏鴉雖然不太贊同他多吃,也幹不出在幼崽面前吃獨食的事,於是罐頭一大半進了小六的肚子。
小朋友抱著瓶子把糖水一口悶乾淨,才依依不捨地被嬤嬤領走。
醫院安靜下來,烏鴉把玩著空瓶,琢磨先生的話:他的買主是所謂“地上人”,聽起來人傻錢多。喜歡“病病歪歪”的,多半是不事生產的上層階級。
所以“地上人”是什麼人,穿金戴銀的闊耗子?
也可能不是耗子。
先生的髒話裡總帶著“貓”,一米五的大鼠先生想必不會和十斤的小貓咪一般見識,那麼既然有鼠頭人,這個“貓”很可能是一米八的貓頭人。
該有的常識,烏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