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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活像打了三層馬賽克,但還是能看出細皮嫩肉來,不是老人的手。
剛支稜起來的脊樑骨沒精打采地塌了回去,“電鑽精”湊了過來:“烏鴉。”
他尋思:“烏鴉”是在叫我?
方才視角有點嚇人,這會兒他坐起來了,才看清“電鑽精”只是個小男孩。
男孩拖著鼻涕、光著脊樑,身上只穿了一條破破爛爛的大褲衩,看著可能有六七歲……說不好,這崽實在太胖了,小小一個人,都被肥肉擠變形了。
“你突然就病了,我們都嚇死啦,”小男孩扒著床沿看著他,“主人來回跑了三趟來看你呢,還罵了嬤嬤。烏鴉,你好點了嗎?”
烏鴉——因為實在想不起自己叫什麼,男人姑且認下了這個吉利的花名——感覺孩子嘴裡的稱呼都一股封建土腥味。
“嗯。”烏鴉說到這,忽然覺得語言也很陌生。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這不是他的母語,但他不光能聽懂,還能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烏鴉頓了頓,不動聲色地說:“我一聽你叫我,趕快就醒了。”
小胖墩沒回答,張大了嘴瞪著他,好像聽見了狗吠人言。
烏鴉:“……”
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烏鴉想摸摸小孩頭緩解尷尬,一伸手又看見指甲縫裡的泥,忍不住嘆了口氣:“有水嗎?”
胖墩——嘴還沒閉上——木然地抬手一指,烏鴉順著孩子手指的方向,看見牆角戳著一根孤零零的水管,鏽跡斑斑的,歪脖子的水龍頭對著地上黑黢黢的下水口。
烏鴉:“……”
無水池設計,還挺時髦。
水壓有點小,水質居然還不錯,旁邊牆上掛著個變了形的不鏽鋼杯,似乎在暗示這水能喝。烏鴉慢吞吞地扶牆站起來,洗乾淨手,接了一杯嚐了嚐,沒什麼異味,於是靠在水管邊小口喝。
直到這時,小胖墩才回過神來:“你、你跟我說話嗎?”
烏鴉:“啊,不然呢?”
胖墩震驚:“你以前好久好久……好幾天才會說一句,也不說這麼長的話!”
烏鴉聽說,比孩子還震驚:我?這麼酷?
他灌了口涼水壓驚,隨後意識到自己崩人設了,幸好只有個學齡前兒童聽見。
他開始胡言亂語:“唉,是啊,我真的不喜歡說話,但是現在頭好暈,脹氣……看出我頭比平時大了兩圈嗎?對吧,所以要透過嘴把裡面的氣排出來。”
以小胖墩那幼兒園在讀的文化水平,果然分不清腸子和腦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烏鴉裝模作樣地按太陽穴:“病到腦子了,我要變傻了……”
胖墩:“你本來就是傻子呀!”
烏鴉:“……”
好孩子,嘴真甜。
胖墩觀察了他一會兒,緊張起來:“烏鴉哥,你不會摔倒的時候撞壞頭,不傻了吧?”
烏鴉也緊張了:“怎麼,你們……咱們這當傻子很有前途嗎?”
“對啊,你不傻怎麼能賣那麼高價!”胖墩發愁,“客人定金都交了,過幾天結完尾款就要把你帶走了,要是買回去發現你又不傻了,這可怎麼辦?”
烏鴉再一次被孩子話裡的資訊量震驚:這裡頭還有買賣人口的事?!
可是一個臭烘烘、腦子還不好使的老爺們兒,賣點是啥?腎?
烏鴉問:“昂貴的我賣多少錢?哪的冤……客人給的定金?”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客人,但主人說,”小胖墩翹起蘭花指,吊起嗓子,拿腔拿調地學道,“我們烏鴉是罕見的黑毛黑眼,看他的個子多麼大,臉版多麼正,還是個安靜乖巧的傻子,品相再好也沒有了。要是在地面上,他能值一輛車錢,低於三萬塊我們不談的。”
烏鴉歎為觀止:“威武!”
胖墩嚴肅地叮囑:“所以你不能生病,不能死哦。”
“我儘量,”烏鴉眨眨眼,故意放輕聲音,自言自語似的,“可是真奇怪,好好的,我怎麼會生病呢?”
胖墩立刻手舞足蹈,連比劃再解說,烏鴉從孩子顛三倒四的描述中提煉出了大概場景——他頭一天就不對勁,半夜開始吐,吃什麼吐什麼,今天一站起來,忽然就仰面厥了過去,頭暈可能就是碰瓷大地時候磕的。
前半段有點像食物中毒,後半段就有點詭異了,聽說過摔寸勁兒一下摔死的,沒聽說過什麼姿勢能把腦子一鍵格式化。
胖墩:“主人也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