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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眠幾乎整個人都要被冰固定在地面上。
等到第三天破曉。
那日正好是霜降,溫眠眼睫上都覆著晶瑩的冰霜。而後她聽宗堂的大門終於豁然洞開,秋涵雅第一個走了出來。
他的神色實在灰敗,眼神也渙散著再看不見昔日野心。在踏出門檻的時候,他還毫無風度地被絆了下,纖塵不染的衣袖墜在地上,沾了一臂的泥。
他身後的長老慌忙去扶,俱被狠狠推開。
秋涵雅猛地抬起頭,目光直直鎖定在溫眠的身上。
他直衝了過來。
&ldo;他氣極了。&rdo;溫眠暗想。
但她在門口跪坐太久,雙膝軟得站不起來,因此就算心知秋涵雅氣勢洶洶也無法動彈。
而後便是臉頰上傳來的灼痛,溫眠被秋涵雅打得跌倒在地,眼前黑得看不清任何東西。
睫毛上的霜顫落,融進虹膜之中像針扎一般,口裡被鹹苦的血腥味填滿,又順著唇角溫熱地滑落下來。
&ldo;把她……送回偏院去!&rdo;秋涵雅的怒吼宛若困獸低嚎。
‐‐當初她能被秋涵雅高高舉起,如今便能被秋涵雅重重摔落。
意料之中。
溫眠又緩慢地眨了眨眼睛,並沒有哭。
她只是知道,自己這一生的霜降,也便因此降臨了。
˙
於是她又被關回偏院。
這次甚至連管事都消失不見,終日陪伴她的只有空谷裡吹來的風。
溫眠不願離開偏院,畢竟連送飯菜的下僕都慣於往她碗中加沙石,若是出去遇到旁人,想必免不了一頓針對辱罵。
但她在偏院內也別無旁物打發時間,因此只好潛心修行。
正如管事之前所說,她記事早,也記得牢,在短暫被秋涵雅重視的時間裡,她將灌湘嶺的法術招式統統銘記在心,又在這無人步入的偏院內一招一式地復刻出來。
因此就算她靈髓中的靈力依舊匱乏,年年歲歲過去,她終究還是走到了距離築基臨門一腳的境界。
而就在她準備築基的那夜,一紙婚書被送到她的手上。
秋涵雅第二次踏入偏院,依舊是背著手居高臨下看她,囑咐她要為族人顧全大局。
溫眠心道,這人每次來,總是沒好事發生的。
她恨,於是她說不願嫁。
秋涵雅也沒生氣,抬手便朝著溫眠後頸斬去,等到她再次醒來,已是在水牢之中。
水牢向來用於審問逼供重罪犯人,溫眠就算過得清苦,但何時受過這種非人的責罰?
一道道千奇百怪的刑具挨個用在她身上,她痛得狠了,又餓又冷又困,便不由自主地想,她嫁還不成嗎?就不能趕緊把喜帖拿過來嗎?這一切到底什麼時候才結束?
但秋涵雅不逼問她,他只懲罰她,像是刻意尋了這個由頭來折磨溫眠。
等到了第三日,秋涵雅終於才又將喜帖遞到她面前。
&ldo;醒了就結契,我們時間不多。&rdo;
溫眠這下再不敢不從。
她只開口問:&ldo;嫁人的話,要離開灌湘嶺嗎?&rdo;
秋涵雅一時沒搞懂,她到底是因為要去陌生環境而恐懼,還是在為逃離灌湘嶺而喜悅。
他俯身下來,眼瞳蛇似的凝聚成線,冰涼地打量面前出落得姣好的少女。
但少女還是和當初三歲時無二,漆黑眼底叫人瞧不出任何情緒。
秋涵雅注視著她,眉便又緊鎖起來。
於是他回答:&ldo;長留山是個好去處,你要嫁的也是世間頂好的劍修奇才。君凜是白帝首徒,長留山的下任掌門人,嫁給他是便宜了你。&rdo;
溫眠並不關心那些名頭,只覺得身上好痛,什麼話都聽不進去,趕緊乖乖點了頭。
秋涵雅這才眯出個笑來,他眼角的皺褶層層堆疊,讓溫眠想起雨後芋葉上的蚰蜒。
&ldo;安心嫁過去吧,有這樣的郎君當靠山,今後灌湘嶺的好日子便來了,你的好日子亦是來了。&rdo;
&ldo;我是為你好。&rdo;秋涵雅甚至在最後補充道。
他說得認真,語氣裡儘是情真意切,如果不是兩人如今身在水牢,他幾乎把自己都騙過去。
只可惜溫眠還想著那濕潤葉子上的蚰蜒,那般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