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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耐心聽都仲廢話,來回跳腳。
“別,這蛇都被我們軍師訓得很聽話,只要不招惹,絕不會輕易被咬,這點您放心。蛇我可絕對動不得,殺不得。”
“那那那那那,我現在如何是好!”
“那您得等我們軍師過來取走。在此之前若是您出了意外,就是被當場咬死,蛇出了意外,那就是人被將軍打死。”
“你們軍師何時來!”高德的嗓音已從強忍抬高成怒吼:
“軍中養這種害人毒物居心何在?想害我出糗也不需用這般卑鄙手段!”
都仲搓掌笑道:“您別急,那邊正過來了。”
高德氣急敗壞,順都仲手指方向看去。
仔細瞧了好一會,眼中只有位高挑纖瘦的女子自遠處緩步走來,並未見到什麼文質彬彬的文官相,軍師風範的人。
反倒是這女子裹著一身寬大的青碧色男式道袍,撐不起的領口下滑,香肩微露,黑長順發自然垂下,只用根桃紅髮帶在髮尾簡單箍著。
清風拂來,攜額前幾綹碎髮蕩在面前。
這怎麼……軍中能還如此明目張膽的養著女眷?
高德一時入神,竟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個索命的小玩意兒。
離得近了,藉著昏沉夜色,見得她凝脂玉面彷彿朝霞映雪,五官分明,一雙明圓杏眼水波流轉,鼻尖玉潤高挺,帶著像是微醺的酡顏,步子邁開來也有幾分酒後飄虛。
不知為何,女子身上毫無脂粉香膏妖豔之氣,長相也不是什麼沉魚落雁,分明是個清透薄顏的相貌,卻又莫名極勾魂吸睛。
女子溼潤嫣紅的薄唇微啟,上下碰了碰,未聞聲音,卻見那條小毒物竟自行從他肩頭乖乖爬了下去,順她手腕纏起,自袖口溜走。
又就她敞開領口凸起的鎖骨側好奇探出個指甲蓋大小腦袋,瞪著圓溜溜小黑眼球,呆吐著信子。
高德心口一顫,怎還怪可愛的?
女子衝他抱歉一笑,溫柔似四月含苞桃,秋分日暮陽。
至始至終未言一句,只是欠身微拜,便離去了。
過上良久,高德才算徹底緩過神來,一點也不像個劫後餘生的人,當頭問了都仲:
“剛剛那位是哪位將軍的家眷嗎?”
“家……啊?”
都仲被他這麼一問,滿臉發懵:“不是說了,那位是我們的軍師大人嗎?”
“你們軍師怎還是個女子?”
都仲一愣,原地反應好一會兒,突然捧腹哈哈大笑。
“高大人,我們姚先生生得是比常人漂亮些,被認錯也正常,正常。不冒犯,一——點兒都不冒犯!”
你才是鳥兒
幾日過去,艾葉在清虛觀裡住得還算巴適。
西北邊境近來安穩得很,也沒再什麼大妖現世的跡象,洛安山附近雜妖甚多,不過都是觀內外門弟子隨便揮揮就能除的東西,不足掛齒。
一片祥和到讓人以為之前到波瀾都是假象,自然也就沒人來找他的茬。
於是艾葉每天這日子也就是順心順意睡睡覺,爬爬樹,曬曬太陽,再哼哼唧唧討得兩口酒喝。
唯一不太舒心之處,大概就是這觀裡吃的飯菜可真是太素了,三天不見半滴油星,更別提什麼野味。
再怎麼說本體畢竟也是個食肉的獸,顧遠山不許他擅自出院,根本沒法跑什麼“後山”打兔子。
豹妖饞到神智不清時甚至覺得眼前飛的蒼蠅都香,他蹲在地上前臂撐地,目光炯炯盯著嗡嗡亂飛的蒼蠅——
後腿蓄力猛地蹬起,啪一掌拍扁那晚秋遲鈍的蒼蠅,正要伸舌頭舔手心兒的功夫,房門轟然大開。
艾葉後背整個竄一激靈,尷尬回頭僵硬做笑。
顧望舒長嘆口氣,靠在門上以手遮陽,滿面倦色,艾葉今日終於見著幾根亂髮從他簪冠上鑽了出來。
“……又吃什麼。”
“我沒吃蒼蠅!”
“……”
顧望舒扶額無言,靜了半晌。
艾葉等得小腿發抖——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自己向來將凡人視作朝生暮死的蜉蝣不足為懼,怎的他顧望舒不就片刻沒說句話,心裡會膽戰成這樣。
“你吃屎嗎。”
艾葉:“???小爺我又不是狗,吃什麼屎!少得寸進尺,真當我不敢殺你——”
顧望舒睜不開眼,有氣無力指著他揮起的掌心上粘著的蒼蠅,道:“它吃。你要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