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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慣罷了。”顧望舒刻薄道:“我四人與外門弟子不同,都是師父從小養大的棄子,自然形同兄弟。”
“果然關係不太好啊……”艾葉喃喃道。
顧望舒:“……”
“我也有個哥哥來著。”本以為終能得閒,豈料艾葉沒個片刻又說起了話:“我就是被我哥親手……啊不親腳踹出老窩,棄之不顧趕到你們這兒來的。看看我,沒比你好哪兒去。”
顧望舒:“……”
艾葉無言片刻,再開口的聲音小了幾分,成了若有所思的自語。
“生在人間也會孤獨啊。我還以為這人間都是安家樂業,和氣致祥,伯壎仲篪的呢,看來眼見也未必為真。”
顧望舒感忽覺背後一僵,像是被人擊了後腦勺,失了語。
伯壎仲篪,兄弟和睦,何其諷刺。
他仰頭看向艾葉。
暗紅色的落日殘陽穿過層層樹葉,散落在身上,西風驟起,桂花伴著那妖不羈披散的花白色長髮於風中亂舞。
妖的目光穿過自己,落向遠處黛色晚霞,眼裡起了層茫粉的霧。
平時看似品行頑劣的大妖,此時竟顯了幾分悠然無奈的失意。
似能想到他是如何曾以這般神情,看遍千萬次日出日落,斗轉星移,日復一日,無休無止。
算是有了幾分活過千年的倦怠模樣。
顧望舒默然將酒壺舉到他面前。
艾葉挑了眼回過神,看了看酒壺,又看了看他,換回張少年痞氣的臉,笑著接了過來。
“哇,好香!”艾葉抿一小口,眼前頓時亮了:“不辣,不澀,香甜可口像是花露,酒香醇厚,好喝!”
顧望舒眉眼舒展,輕緩道:“自己釀的,與外邊賣的不同。”
想到這兒,艾葉腹中一陣亂響,原來自己已經兩天沒怎麼吃到好飯了,再不往肚子裡填些東西,怕是真的要折在千歲這年。
他再一躍從樹上跳下,纏住顧望舒道:“小妖怪,你這兒晚膳都吃些什麼啊?想你好歹是親傳弟子,雖然不太受人待見,哎,咱就說有沒有些肉沫——羊腿,羊腿!要不然……兔子也行!”
“我不喜葷食。”顧望舒漫不經心道:“羊腿沒有,想吃兔子你自己到後山去抓,不過後山禁地,設的是上古封神結界,能不能進得去還得看你本事。”
顧望舒拍拍衣襟上蹭的灰,拾傘撐起,走得頭也不回。
艾葉一聽急了,追著叫喚道:“哎?可你師父也不讓我獨自亂走啊!你去哪兒,我得跟著才行!”
“我是去就寢,難不成還要帶著你,形影不離了。”
——
說正經的,能在清虛觀內混個一屋一榻,可比被人拿法器招呼一通壓在塔下舒適得多,還因禍得福擠到人間難得的美人院裡,艾葉那點兒竊喜的心思到底是在晚膳送到門外時散了去。
好一碗白米飯煮青菜,還有豆腐湯。
……
是比坐著囚車這一路吃的強些,至少青菜煮了,不是生的,飯是熱的,不是剩的。
他蹲在房門口捧著肚子無聊,這間桂院偏遠,靜下來除了風聲便是寂寥,甚至極少會有人從門外經過。
艾葉往顧望舒的門口望去,腹誹他怎麼夕陽還沒落盡就要入睡,白日課業不上,只知道睡覺,不被師兄師父嫌棄才怪。
無趣啊,無趣。無趣啊——
此時天色已暗,月往天上一亮,映得白牆生輝。
艾葉著實腳癢,以往閒來崑山一個跟斗翻出百里,現在只能困在這麼個四四方方棺材院兒內,嘴裡半點油星味沒有,抓心撓肝的難受。
他開始打起落在桂樹上睡覺的雀兒主意,四下掃了幾眼,確認沒人後跳上樹去,一口扯住只雀兒翅膀,連毛帶骨頭撕扯兩下全吞肚裡。
嗯,香。
也不知這裡到底許不許自己捕獵,不過饞得快死了,顧望舒又在睡覺,沒人管,顧不得那麼多。
樹上其他雀兒驚得吱哇大叫,撲騰飛了滿天。艾葉就勢又扯下三兩隻來,清虛觀奉承和諧處道不無故殺生,這裡的雀向來滋養肥碩不怕人,比想象中好抓多了。
他美滋滋把三隻嚥進肚裡,這會兒雀散了,開始往別處打注意。
豹妖夜視能力卓越,沒一會兒視線就黏在了兩座屋簷的連線處。
飛身往房頂一躍,足下蹬掉三兩塊瓦。伸手剛把結網的碩蛛攥進手裡,身下有人砰地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