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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愫被掩蓋的聲音夾著哭腔:“阿愫今日早抱有死心,只求道長救救孩子——”
雲即墨在後邊看得發愣,暗自唏噓道:“女人家身不由己,到最後還為個孩子豁出命不要——倒說這妖那日一副高高在上的,怎麼你一句話就能乖乖跳出去救人,道友,莫非你們清虛觀有什麼訓妖的秘傳……誒誒誒!”
顧望舒招手奪步向前,身上帶著守心訣迅速跑到艾葉身側將他拉回陣中安全地,雲即墨話尚未盡,發現自己被晾在了外頭,嚇得趕緊跳上屋頂躲避,可惜屋上大風喧囂,暴雪眯眼,幾乎看不清人影。
顧望舒咬牙怒睜妃目,沉沉注視地上半截染血的紅衣,屋內嬰童哭聲越演越烈,一扇薄門很快就要抵不住活屍的衝擊。
他眼中幽深如潭水難測,瞬地閃過絲赤色的光。
——錚!
一道寒刃自眼尾閃過,艾葉渾身一噤,驟地喊道:“你要幹什麼!”
“尋不到解藥,終歸都將是些死人。什麼活屍,不過一群冷眼旁觀放任這慘事的迂腐之人罷了,我若不救,誰能救!”
桂魄出鞘,雲氣大震。
雲即墨伏在屋頂倍感周身冷氣似被抽走,揉眼一看,竟是那桂魄劍周身遊蕩靈氣,如此一劍下去必能平定屍群,但能否保得人命……
“道友,一等!”雲即墨嚇得手腳發麻:“莫要衝動為他人斷送自己前途啊!”
艾葉見勢不對,強身按住顧望舒手腕,豈料他此刻身上神輝著實旺盛,即便是手臂上溢位的真氣仍叫他五臟狂震,險些握不住人,內心不由暗歎他這凡人何來如此強烈神輝,竟要自己這大妖魂魄發虛。
另一方面又得慶幸還沒弱到吃痛叫喚的程度,否則眼下按不住人豈不丟臉。
“人各有命,若這不是你能摻手的事便不要繼續,我不想看你再被人鄙夷誤會!”
大雪蓋不住的殷紅順活屍間溢位,本就鮮豔的婚服此刻更是成了皚皚大雪中奪目道存在,雪霧逐漸遮擋視線,顧望舒狠盯愈發模糊的房門,手指發抖,桂魄四周的靈氣呼之欲出。
艾葉甚是有些被他的失態所震懾,死死盯著他那繃緊的側顏,薄唇抿死麵無血色,如冰刻般鋒利的頜線清晰看得見後槽牙咬死的凸起,震震麻酥順著他脊樑不安攢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轟地一聲錘進顱內。
“不下山真不知這世道能爛成何樣,真早該覆了。不如我去,妖物傷人傳出去似乎還好說一些!”
顧望舒愕地回神,桂魄靈氣嘭地消散,推得他原地退出三步,正要急道:“別——”
只見雪霧中幾道寒光閃過,血氣頓時升了漫天。有不少人馬聲響在身後,聽上去數量不少,夾雜著活屍厲聲慘叫,沒一會兒數具身首異處的活屍倒出雪霧,落在兩人腳下!
“這……”顧望舒提劍懵然,身側艾葉尚未回神,精神似乎極度緊張,警惕得呈個獸態半伏地上,看來雪霧之後來者多半不善,一時不敢多言,只有人血汩汩蔓延到腳下,大風仍是肆虐,要人覷目才能勉強看清黑壓壓的人影正往這邊走來。
艾葉背後一個激靈,他察覺到顧望舒身上氣場忽地弱了。
這讓他頗感困惑地猶疑起身,伸出獸爪尚未得及收回,轉頭見顧望舒適才還滿是殺意的眼神忽地一滯。
他像是一下子陷入了無底沼澤,被什麼東西困住一般神色苦澀暗淡,甚如牲口見了天敵半退卻了,喉嚨上下吞得一滾,不自主再退後半步。
艾葉敏感的性子早將這一切收入眼底。顧望舒向來如寒川冷月難動聲色,雖惹急也會怒會憤,是個極善於隱藏心性的性情中人——但也從未見他怕過什麼東西的。
他好奇往風雪中打量過去,原是一隊江湖人馬踏破雪霧,為首之人將染血的劍往臂縛上狠地一擦,鐵聲刺耳。
這男人看上去雖已過而立之年,卻仍長身玉立,器宇軒昂,氣質非凡。好像只是光這麼站著,就有著擋不住的豪傑霸氣,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穩重又大權的氣息。
他穿著一身墨藍暗紋的圓領袍,用一根皮質蹀躞束起,腰間掛著只鞘身雕刻精緻的長劍。
僅僅單是看長劍精細的劍鞘,便能想象出寶劍出鞘時熠熠生輝的銀光,耳聞毛骨悚然的叱吒聲,可裝飾得又不像是什麼皇權貴族,若只說是江湖人士,難免有些屈才。
更何況他生得可是一個劍眉星目,儀表堂堂,彷彿歲月沒能在臉上刻下什麼痕跡,只是統統沉澱成了氣宇。
艾葉倒吸了一口涼氣,莫名打小腹至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