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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沒人會怕個赤手空拳之人。你的劍呢?”
“觀裡劍術是為了修身養性才練。”男孩不屑嗤笑:“大家都是同一套劍法,打起來沒完沒了,倒還沒有拳腳保命來的快,反正我也無心傷人。人不犯我,我不必犯人。”
蘇東衡握起男孩的手放在自己腰間長劍上,雙目炯炯。
“可他們不容你好。”
“習慣了。”男孩苦笑一嘆。
“你就絲毫不怨命,不怨人?憑什麼他們不容你好,你就必須不好?當自己是什麼海納百川,普度眾生的神仙呢。”
男孩怔然,啞口無言。
“學嗎?拔出來,我教你。”
……
顧望舒痛苦不堪地將頭埋進青騅馬冗長堅硬長鬃裡,手肘死死頂住絞痛不止的胃,明顯感覺得到自己的神智正被蠶食。
好熱……
好像口鼻中撥出的都是火。
神智與肉體雙重的煎熬甚至痛過銷神鞭抽筋斷骨的疼,他伏在馬背上,無助得像那個只能在泥潭中向天空伸手的孩子。
好像那時候,還能有人握住他的手。
……誰來著?
一根神經如晴天霹靂橫穿顱頂,“呃!”地寒慄抱頭埋起更深。
怎已經連現實與夢境都分不清了嗎。
顧望舒胯下狠命一夾發力,聽青騅馬再如斷絃之箭劃破混沌月色,將悽苦黑夜丟在身後。
一切仇冤瓜葛,囚獸鏈鎖,皆同這冷夜一齊被拋下。
索性強擠出哂笑,心裡倒是御風而行,甚是暢快。
亦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不知策馬疾馳過了多久,直到三樁石柱搭起的山門顯現在眼前,顧望舒扯緊馬韁,青騅馬一聲嘶嚎,飛躍一步,衝進結界中去。
安全了。
手失力一鬆,從半躍著的馬背上直直跌了下來,眼前一陣翻天覆地,滾進路邊足有三尺深的積雪堆裡。
——
窗外月光映雪明亮得像是白晝,殘風捲起碎雪敲在窗上沙沙作響,甚是嘈雜。
艾葉抱成一團兒縮在牆角里頭,被子嚴實和縫在身上裹了三層,只漏出個腦袋來,還要從脖頸處的縫隙中伸出兩手抓著頭髮咕聲哼唧。
睡不著,根本睡不著!
心煩得像是坨亂麻塞在胸口,理不清就算了,這會兒還自己給自己點了把火,燒得整個妖頭頂冒煙,然而皮肉並非滾燙反倒冰涼,一整個像什麼水中火——水沸得不安生,火燒得不痛快。
剛剛幾壺水連灌下去都滅不掉,只燒得人火氣越來越大,手裡捏著被褥角恨不得撕爛瞭解氣,恨不得把床粱敲斷了發洩。
只是這些無辜的物什們又有什麼罪,真敲壞了還得捱罵。
“不管,隨你花天酒地是死是活!”艾葉氣得一蹬被子,扭身咚地把額頭撞在榻籠上,兩排牙把那木床柱咬得咯咯直響,沒一會兒嗑出了滿地屑子。
方才後知後覺感到不妙,啪啪拍了兩下嘴。
“哎呦,哎呦哎呦,你怎麼非得牙癢呢,這可怎麼補,得趕緊找個什麼擋一下——!”
“艾葉,救我。”
從見著蘇東衡的第一眼起,野獸的直覺就告訴他此人並非善類,甚至大概是因此莫名激發出爭奪配偶權的慾念,大庭廣眾之下突然失態……
都修成人形了竟然還保留著這奪偶本性呢。艾葉暗自撓頭,發情這事是雖是無可厚非,畢竟自己怎說都是個野獸,再修千萬年也終成不了人,這點我控制不了——
按以往來說,天天躺在崑山上吃喝養膘,浪蕩隨性,從沒有心儀的妖啊人啊的;單單天道輪迴自然發情,那幾百年也不會發作一次,況且最近一次還不到短短二十年……
想那次自己發癲融了冰川緩解的不適,但猜山腳下應該有不少受災的凡人來著。
而今寄人籬下,束手束腳根本無從發洩。
但現在問題不是這個啊!
艾葉越想越是個無地自容,腦袋撞得木榻咚咚直響。
勉強能用最近強行施法太多,導致險些走火入魔失控之說詞搪塞過去,總不能直接堂而皇之告訴大家夥兒“小爺我最近發情,情緒不好,麻煩多擔待。”
不這,又不是什麼草長鶯飛春色撩人的季節,寒冬臘月的天,發的個什麼不可理喻的情?
他在床榻上又滾了一兩個時辰,心力交瘁迷迷糊糊的眯了小會兒。
沒等睏意上頭,門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