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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他問,態度很漫不經心,似乎並不在意我到底是不是有事瞞著他,「我總覺得你最近心不在焉的。」
我舔了舔嘴唇,把毯子往他身上拉了拉,許衷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手心的溫度傳了過來,我沒給他繼續問我的機會,老老實實地回答:你發燒的那兩天,我在藥店門口碰到陳渡了。
許衷挑了挑眉:「陳渡?」
我點點頭,繼續打字:他說他找你有事要說,但是當時你一直高燒不退,所以他跟我說,那件事可以由我傳達給你。
許衷看上去不太在意過程和細節,他輕輕地「哼」了一聲:「所以是什麼事?」
我打量著他的神色,不放過他表情裡的一點細節:他打聽到許志國要把你的弟弟從國外接回來。
許衷的目光停在我的手機螢幕上,他這段時間幾乎掌握了所有基礎手語,很多簡單易懂的對話不需要我花時間打字,他看我用手比劃就能看懂。
許欽言這件事除外。
我沒辦法用簡短的語言告知許衷,只好將過程完完整整地打在備忘錄裡給他看。
「這居然不在我的意料之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許衷波瀾不驚地對我說,他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就知道許志國連良心都不要了,居然想讓私生子繼承家產。」
我從他這句話裡聽出了微末的希望:所以承志集團最後還是給你的,對嗎?
許衷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我眨了眨眼睛:陳渡說了,許志國重男輕女,就算知道你出櫃了、沒辦法給他留後,他也不可能把承志集團留給你姐姐。但是你這個反應,就好像其實許志國不可能把家產給許欽言一樣。
「你居然連他的名字都知道了。」
許衷的關注點讓我有點哭笑不得,我不得不把他的注意力轉移回去:是陳渡告訴我的——這件事不重要吧?
「哦,」許衷依舊沒有露出我想像中惱怒的神情,看他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就好像什麼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跟許志國出櫃的時候,就猜到他會把許欽言從國外接回來,但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他說著,瞟了一眼日曆上的月份:「這才過幾個月,他就動了這個心思。不過也沒必要太擔心,他不可能這麼快就立下遺囑把承志集團留給許欽言——姜家是後繼無人,但是董事會並不是由許志國一個人做主。」
我坐在他身邊,任由他將自己的手一點點地團進我的衣袖裡,肌膚相觸間的溫度讓我平白無故地生出幾分眷戀,低下了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許衷說話。
「所以我覺得,他大張旗鼓地把許欽言從國外接回來,要麼是真的決定把承志集團留給一個不一定有經商頭腦的私生子,要麼就是他想用許欽言逼我在你和承志集團中做選擇。」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來,我盯著許衷,一時間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希望他放棄原本應得的財富和榮耀跟我長相廝守,還是害怕他會毫不猶豫地把我拋之腦後繼承家產。
我緊張地問道:你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許衷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卻總是不如我所願地把話說清楚,一定要裝糊塗。
我漲紅了臉,單手打字的那隻手有點抖:你會離開我嗎?
許衷沉默著看著備忘錄上的那行字,他不回答,只是伸手揉亂了我的頭髮。
我能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穿過每一根髮絲,留下再溫柔不過的痕跡。
「我為什麼要按照許志國的想法來?」許衷笑了起來,他篤定地說,「我不會離開你。」
我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
「嗯,真的。」許衷開玩笑似的把手伸過來,晃了晃尾指,「要不要拉勾?」
我搖搖頭:不需要。
他愣了愣。
我在他驚訝的注視下比劃道:我永遠相信你。
許衷一下就沉默了,他沒再看我,而是收回了原本在揉我頭髮的手,拿起了那本手語書。
我見他有別的事情要做,也就沒再打擾,而是坐在一旁看著他翻書。
現在已經快到冬天了,小區裡原本就不多的葉子落了一地,風吹過去時會發出「沙沙」的聲音。陽臺被許衷開啟了一條縫,說是為了透風,在落日時分的風吹進來,許衷的頭髮被吹起來了一點,露出清晰而清秀的眉眼,我看出了神。
「所以你也不會離開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