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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陳渡這麼大的反應嚇了一跳,見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才問道:許衷不是有一個在國外留過學的姐姐嗎?許志國想找人繼承家產,一定要選擇那個私生子嗎?
我連「許欽言」這三個字都不想打。
陳渡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焦慮不安地扣住了桌角,尖銳的木頭戳進了他的掌心,他一無所察。
「許志國重男輕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他眼裡的繼承人只有兩個,一個是許衷,另一個就是許欽言。你以為許紜為什麼寧願在國外留學也不願意回國?因為她和許衷都知道,如果她選擇在國內念書,而不是在英國的大學考金融學的學位證,那麼許志國一定會給她找一個對許家有益的聯姻物件把她嫁出去,怎麼可能會把好不容易把姜家的名號換成許家的承志集團留給她?」
我頭一次看到陳渡用這麼急促緊張的語氣說話,原本就高高吊起的心更懸了起來。
我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陳渡苦笑一聲:「有錢能使鬼推磨,再說這種豪門秘辛本來就不算什麼很難調查的事情。」他又喝了一口拿鐵,咖啡沫在他嘴角留下了一圈很淡的痕跡,「你知道,許衷給我的那張卡里的錢夠我用一輩子。」
我把手機收了起來。
陳渡又搓了搓被凍僵的手,沒被暖氣烘乾的衣服濕答答地黏在身上:「你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許衷,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
他推開門,冒雨離開了。
第59章 「痴心妄想」
我盯著面前的兩杯咖啡,陳渡走得太匆忙,以至於連咖啡都沒有帶走。
靠著妻子起家又背信棄義的許志國,許衷那個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弟弟許欽言,為了避免聯姻而出國留學多年的姐姐……我不自覺地回想起許衷提起姐姐時流露出來的開心模樣,他很少在我面前掩飾對母親和姐姐的喜愛,就像他從來都不遮掩自己對許志國的厭惡一樣。
難怪陳渡會篤定許衷一定對這件事感興趣。
我咬住下嘴唇,坐在椅子上,發了好一會兒呆,猛地想起還在床上發燒的許衷,也不在咖啡館裡久留,撐著傘走向了和陳渡離開時截然相反的方向。
我回到家時,許衷還沒清醒過來,我放傘時發出了不小的動靜,小心翼翼地回過頭以為他被我吵醒了,卻只看到許衷燒得通紅的臉。
我重新燒了水,猶豫了一會兒,才敢輕輕地扶起許衷,從領口處扒開了他那層被身上的高溫侵襲過的衣服,將溫度計插了進去。
他身上很燙,細膩的面板蹭過我的手指,觸感有點像剛被剝離開蛋殼的蛋白,我的呼吸幾乎要停在這一刻。
許衷微微皺著眉,可能是冷空氣的突然侵入讓他感覺不舒服,原本舒展開的眉眼緊皺在一起,我聽到他模模糊糊地喊了我的名字,聲帶顫動發出的聲音有點啞:「……沈渙?」
那一刻我才算真正停止了呼吸,一邊怨恨自己說不出話,沒辦法讓許衷知道我就在他身旁,一邊將被子重新蓋在他身上,伸手碰了碰許衷的臉。
這個時候的許衷安靜、溫順,躺在床上任由我放肆地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他的呼吸因為沒退的高燒而顯得有些急促,不言不語的樣子,像極了童話故事裡一睡不醒的睡美人。
我半跪在地上,凝視著許衷的臉,我能夠在腦海里回想起他微笑著看向我時的表情,他的手捏過我的下巴,嘴唇蹭過我的臉頰,態度親暱而自然,總能讓我覺得,他其實是愛我的。
我被燒開的開水壺發出了聲音驚回了神,才意識到自己盯著許衷盯了這麼久。從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站起來時,我發現自己的膝蓋幾乎要跪麻了。
許衷還沒醒,我先將溫度計從他的衣服裡拿了出來,掃了一眼,三十八攝氏度。
我不想把高燒拖成肺炎,建海市這幾天的天氣不好,雨連綿不斷,就急匆匆地晾涼了開水,隔著被子拍了拍許衷的肩膀。
他睜眼的速度很快,也看不出來不情願的樣子:「嗯……怎麼了?」
我把杯子和膠囊遞給了他,許衷伸手接過去,吃藥之前先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發燒了?」
我點點頭,將枕頭豎起來,免得他被冰冷的床板硌到,再幫他把滑下去的被子拉了上去。
許衷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就在我以為他又想閉上眼睛睡過去的時候,他突然笑了一下。
我疑惑地看著他。
許衷輕輕拍了拍床沿,示意我坐上來,才繼續說:「我都忘了上一次發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