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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子唱名入場,發下每頁十四行、每行十八字的卷子十幾頁,另附了空白草紙數張,然後衙役再唱出做保廩生的姓名,廩生確認之後,應聲唱廩生某保,這就是唱保。

唐時嶸先看了一眼霍祈陽,擔心他畢竟年幼,只怕會張皇失措,但霍祈陽仍舊板著一張小臉,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比唐俊琛還沉穩。

唐時嶸搖了搖頭,與唐俊琛打了個眼色,便跟著衙役按座號坐了。

他的位置不錯,二月的天,還是很冷的,安排到考棚或者穿堂裡的學子肯定受罪,但他這個位置卻還好,正好在避風處。

看著衙役巡行場內,唐時嶸長吸了一口氣,取出了筆墨硯臺,心想這會兒玥玥一定在外頭翹首相望,又或者纏著師父問東問西……這麼一想,他微微一笑,心情居然十分的平靜。

唐時玥這會兒,的確如他所想。

看著他們進去,唐時玥的心情,堪比送出高考兒子的老父親。

眼看天都亮了,她問許問渠:「這會兒應該開始考了吧?」

「剛才你沒聽到雲板響?」許問渠慢條斯理的道:「那就是開始了。」

沈掌櫃打著哈欠過來:「阿玥,許先生,咱們上去等吧,我在上頭訂了個桌,能看到這邊放排。」

唐時玥嗯了一聲,幾人就跟著他上去了。

這一桌是沈掌櫃提前訂好的,坐一天就要收五十兩銀子,還不連吃的東西,但位置的確是好極了,一開窗就能看到考院大門。

幾人大開著窗子,各自捧著熱茶喝,唐時玥明明一晚上沒睡,卻一點都不困,追著許問渠問:「你當年考試也這樣?」

「嗯,」許問渠笑道:「不然還單給我立個規矩不成?」

他想到當年,不由得笑了一聲:「我那時年少輕狂,下場之前,曾被人激的放話,不得案首就掉頭回家……現在想想,當真赧顏。」

唐時玥很感興趣:「是誰激的你?」

許問渠笑容微斂:「一個同窗。」

她追問,「是好意還是惡意?還是無意的?」

許問渠笑看她一眼不答,唐時玥又道:「那他中了沒有?」

許問渠點了點頭:「中了。」

唐時玥又問:「他得知你真得了案首時,是甚麼表情?」

許問渠失笑,反手輕輕敲了她一記:「哪來這麼多話!」

「嘖!」唐時玥很不滿:「你這個人,真不會講故事,就一句話,一點都不跌宕起伏,根本沒法子感同身受。你在考場寫文章也這樣?我要是考官一定判你不中。」

許問渠無奈:「我是寫文章,又不是寫戲摺子,要什麼感同身受。」

唐時玥悄聲悄氣的湊近些:「先生,那人叫什麼啊?」

做為一個君子,這個問題他是不應該回答的,可是看她這個古靈精怪的樣子,許問渠居然有些難以拒絕。便悄聲同她道:「呂蒼。」

說出這個名字時,他眼神微凝。

當初他斷腿時,呂蒼還曾來「看望」他,在榻前撕破臉,很是說了一些話……他這才明白,這位一直與他交好的同窗,內心居然對他有這麼深的恨意。

他也真是夠糊塗的。

得到答案,唐時玥滿足了,又問:「先生,等他們考到會試,你也參加麼?」

許問渠點了點頭。

大晏鄉試每三年一次,今年剛好是考期,不管幾個弟子能走到哪一步,他已經決定了會參加之後的會試。其實考到舉人,已經可以去吏部選官了,只是他不想走這條路而已。

唐時玥道:「那你要是會試拿第一,殿試再拿個狀元,以後不就得叫你許六元了?」

「哪有這麼容易,」許問渠搖了搖頭:「之前只是僥倖而已。」

唐時玥哧之以鼻:「有才華叫什麼僥倖?瞎謙虛什麼!你看別人誇我聰明我什麼時候謙虛過!」

許問渠不跟她爭,就笑著喝了口茶,然後唐時玥忽然想到什麼,趴過來,眨巴著大眼晴:「先生,聽說都城很時興榜下捉婿哦……」

許問渠猛然嗆到了,咳了幾聲,唐時玥一臉無辜的給他續了茶,一邊繼續八卦:「話說,你一把年紀了,為什麼還不成親呢?」

許問渠好歹止住了咳,掀掀眼皮,沒好氣的掃了她一眼。

他今年回家,一直拖到一月底才回來,就是因為家裡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叫他相看人家。

其實他少年時是訂過親的,但因為後來得罪了官員,加上當時腿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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