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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他,這麼高強度高危險性的工作,他是怎麼保持旺盛精力的。當時南弋很淡然地半開玩笑地回答他,趁年輕多走多做一些,等老了幹不動了,強度自然就下來了。

“如果是休假的話,基地條件有限,不如回總部……”小於建議,“總部那邊訊息也會更靈通一些。”

南弋直言不諱,“這邊離得近,萬一出狀況,方便一點。”

小於想到了南弋轉給他的那些合同內容,吐了吐舌頭,但願別再出什麼狀況。

“基地那邊有好幾個實驗專案,你要是回去的話,恐怕脫不開身。”

南弋頓了一息,“有點事做也好。”

俗話說,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但這至多隻能當做旁觀者的聊以自慰,根本無法安撫當事人的牽腸掛肚。南弋一直和國內的汪霖保持著聯絡互通有無,他透過溫格爾教授搭線到who那邊詢問訊息,也利用自己的資源試圖找到當地的聯絡途徑。

但是,短期之內,疫情控制區嚴格執行只進不出的政策,沒有一點風吹草動透出來。他能得到的有價值的資訊寥寥無幾,且嚴重滯後。

被多方證實的第一條訊息,便是個十足的壞訊息。

由資深病毒學專家帶隊的疫情防控小組進駐之後的第一輪篩查,確認了十六個感染病例,其中包括一位“無國界醫生”組織成員。僅此而已,再無更具體的細節,而這已經是一週以前的狀況。

回到基地十天,南弋白天在實驗室和會議室之間往返忙碌,除了翻看手機通訊的頻率高一些之外,看不出太多異樣。每個夜晚來臨,他嚴重失眠,藥物調節效果有限。

睡不著的漫漫長夜,總是忍不住千絲萬縷的遐想。三十多年人生中,他面臨過許多岔路,但凡有一個選擇變更,大概都會避開如今的局面。他寧可沒有回國,沒有遇到過邵禹,但又忍不住回想從相識到他離開,不過短暫的時光。南弋分不清,到底是那段磕磕絆絆的相處本身早已在他心中刻下未曾意識到的深切痕跡,還是現在的狀況加深加重了原本的分量。

但無論如何,兩個人的情感瓜葛,賠上一條生命的價值,是不值得的。

他私下決斷,這次要是僥倖無恙的話,他不管想什麼辦法,都要把邵禹送回國內。或者,不用他煞費苦心,在經歷了這樣一番劫後餘生之後,但凡是個理智的正常人,都該後怕,亟需迴歸到至少安全穩定的生活中去。

屆時,他大抵會有些不可避免的失落與矛盾吧,人性的軟弱與自私他也不能夠免俗。但與此時此刻心頭無法承受的重量相比,再多的失落也是能夠忍耐的。

今天下午的多方視訊會議嚴重超時,南弋沒有趕上食堂的晚飯。左右他也沒什麼食慾,就在宿舍樓下的自動售賣機買了個麵包拎上樓去。樓道的感應燈時好時壞,他拐到門前了還沒亮,以至於被黑乎乎的一團人影嚇了一跳。

“南,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住在宿舍呢。”從外派任務匆忙趕回來的oberon大呼小叫,“我剛剛給於打了電話,他讓我在這裡等,沒有錯。”

基地作為中轉站,駐紮人員沒有多少,流動性很大,所以宿舍大部分是空著的。不然就按他這大嗓門,半棟樓的人都得被喊出來了。

南弋無語地搖了搖頭,“進來吧。”

他把麵包放到桌子上,取了個一次性紙杯,倒了白開水遞過去,“只有這個,湊合吧。”

oberon盯著他觀察了片刻,南弋半垂著眼簾,看不情神色。

“你的朋友,邵,的事情,我聽說了。”難為oberon小心翼翼,“我聯絡了在who工作的師兄,他說有訊息會盡快的告訴我。”

“謝謝。”南弋點頭。

“南,”oberon猶猶豫豫,“……”

南弋突兀地打斷他,“oberon,你明天有工作嗎?”

oberon愣愣地,“沒有,我有三天假期。”

“那陪我喝兩杯吧。”南弋起身,從櫃子裡拎出一瓶二鍋頭,這還是中秋節那一次,小於的媽媽寄來幾大箱子食品裡邊夾帶的兩瓶,分了他一瓶。

oberon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視死如歸道:“……好。”

沒什麼下酒菜,桌面上湊數的一個乾麵包加兩塊月餅誰也沒動。南弋不說話,一杯接著一杯,oberon壓根隨不上節奏,二兩酒下肚,頭暈眼花,嘴都瓢了。

“南,我告訴你,你不要輕易接受他,他……”豐富的漢語儲備好似被酒精稀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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