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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和同樣震驚,捂著手機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
斯琪就像是壓根不需要別人的安慰,在電話裡火氣沖天,語氣鏗鏘地繼續說:「本來我想著避開他,調個組就算了,結果真他媽噁心,這個公司都不能呆了。」
於是她問斯琪辭職之後下一步有什麼計劃,就聽她在那頭語氣驚訝,問蕭和是不是老師當出職業病來了,剛辭職當然是好好出去玩一圈啦,人生一個計劃接一個計劃的還有什麼???
樂趣還沒說完,被電話裡傳來門鈴聲打斷,就聽斯琪提高聲音喊了一句什麼去開門。
蕭和在電話裡問和誰說話,聽她說是昨晚上那個弟弟,立刻八卦的「呦」了一聲,尾調拖長表示願聞其詳。
於是斯琪小聲的和她說,弟弟就是好,八塊腹肌體力好。
話音剛落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斯琪已經「我擦」一聲兒丟下手機跑到門口。
西裝革履的左崇濯已經在門外和那個弟弟撕打了起來,準確的說是左崇濯正在單方面壓制別人。
真奇怪,明明在床上感覺很有戰鬥力的一個人,此刻好像忽然變得手無縛雞之力。
相斯琪大叫一聲加入戰局,口口聲聲喊著左崇濯的名字讓他住手,身體卻下意識的擋在他前面。
好不容易把兩人分開,她氣喘吁吁的去看那個男孩,確認他身上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勢之後將人先打發走。
直到這時,相斯琪都不知道那個男生的名字。
左崇濯站在原地雙目泛著紅血絲,是枯熬了幾個黑夜的惡果。
如今再眼睜睜看著這個女人把另一個男人送出門去。
在他來之前,這裡發生了什麼赤裸裸地不言而喻,甚至相斯琪都沒想過避他,雞心領的背心把一切痕跡坦蕩蕩的置於他的目光下。
他感受到心臟撕裂般的疼痛,無數次從粉身碎骨的谷底再次墜入無盡深淵般的失重感席捲而來。
不明白她怎麼能這麼灑脫、這麼狠心,卻又清楚她這樣沒有一點錯,他才是沒資格問為什麼的那個。
「斯琪。」男人緩慢移動到女人身後,緊緊地環住她,痛苦喊出她的名字。
相斯琪停頓一瞬,以往在他懷裡柔情似水的腰肢立刻緊崩了起來,平靜且狠厲的去掰自己腰間緊緊相扣的雙手。
兩人都彷彿沉默的陷入孤注一擲的境地,一個不擇手段的去撕、掰、拉扯,尖銳的指甲將其劃傷出一道道血痕。
另一個則喪失五感般堅守,丟盔棄甲任憑怎樣的傷害都不肯放鬆一絲。
相斯琪長久以來的佯裝終於崩潰,什麼堅強、灑脫、不在乎瞬間灰飛煙滅,開始歇斯底里。
她在左崇濯懷裡瘋狂掙扎、咒罵、質問為什麼,身體極大幅度的晃動想要掙脫這個牢籠,又終於在獲得自由的那刻蹲在地上將自己死死抱住。
瘦弱的身軀縮成一團,雙肩不住的顫抖,從窗戶打進來的陽光射在她灰藍色的發,將影子投射在腳底,小小一團,不足以庇護任何人。
左崇濯順著她的姿勢跪在旁邊,無聲地將人再次緊緊包攬進自己懷裡,臉龐深埋進她的發間,手臂與額上青筋畢露。
懷裡的人終於不再掙扎。
他聽到她在問:「訂婚了嗎?」
是不是剛和另一個女人訂婚,又轉頭跑來想要我顧念舊情?
喉結上下滾動,一個「嗯」字卻無論如何都難以啟齒。
相斯琪此刻已經平靜下來,她不期待左崇濯的回答,甚至說害怕。
被束縛住的雙臂微微用力,將兩個人隔開一個對視的距離。
她的眼眶明明已經忍得通紅,神情痛苦卻平靜,緩慢的開口:「我還能怎麼做?左崇濯???你知道不可能,要讓我做你的???」情婦二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淚水已經從堅毅的面孔上悄然落下。
滿室寂靜。
相斯琪依舊不肯低頭,那顆淚珠就這麼經過眼角、鼻翼滑至嘴角,最後沿著下頜骨隱沒。
外面的陽光將人耀的睜不開眼,兩個有情人在黑暗裡扭曲爬行。
一直到他們被陽光直射的地方都浸透了汗,僵直的動作導致肢體開始泛起陣陣酥麻,她看到男人唇角微動,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承諾:「我不會和她結婚。」
這個「她」是誰兩人都清楚,剛與左崇濯訂完婚的陳家大小姐,陳媛媛。
那一刻相斯琪說不上什麼感覺,像坐過山車被卡在了半空,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