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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呢?玉笙沒有這樣的理念,沒有人於她強調過什麼樣的路是好的,她眼前也沒有路,只有一片映在白晝和黑夜交融裡的山影,她只是想走過去,成為它的一部分。
而她的扭捏也反之從那一晚後愈發強烈,心裡實在有些排斥再見到他,可越是如此,她便越思念他。
適逢周老爺的忌辰,這幾日玉笙都住在周家。
「我都聽陸太太說了,停之是個心裡沒數的主,定不是故意要弄傷你的。」二太太送她出來時,挽著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勸和,「今後你們還有大把的時間要一起過,倘若事事都計較,那豈不是要叫人看笑話?」
玉笙看著路,沒有應答,走出門臨上車前,二太太小心抬起她的手關切道:「如今可好些了?」
「嗯,已經好多了。」
她又說:「玉笙今後若是再有這樣的事,可以先來與二嫂說,你二哥時而不分輕重,明明可以好好說開的事,他也與人談得僵硬,讓大家都不愉快。」
玉笙心頭一顫,她沒想到周錦言當真會去找陸家人說這件事。
「那路上小心啊。」
二太太和聲告別,她也回頭向其揮手示意。回去的路上,她還想著周錦言突然替她撐腰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思來想去,玉笙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若說是手足情,也覺得是牽強。玉笙想起以前,發覺他似乎也沒有那麼差,自她記事起,他就是除姨媽外她見得最多的人,儘管他並不喜歡自己。
玉笙在喬山公園下了車,因為她看見少君與一個男人就在她正前方,他們朝著喬山林的方向走去。她壓低帽簷,往綠蔭裡走,直至進入那條掩在香樟林中的路,才稍稍放了心。玉笙回頭看向那相依的身影,恍然覺得這個背影好像在哪裡見過,她越想便越想不起出處。
此時已是下午四點了,今日的天氣不算熱,但明晃晃的陽光依舊刺目。玉笙走過坡道,她的房子就在前面了,在它旁邊的公寓掩在搖晃的濃綠中,只可見得一角的屋簷。
她莫名有些緊張,走到自己門前,遲遲沒有動,而是透過樹影看著那堵粉牆,俄而,那門傳響一聲動靜,玉笙往路中退了幾步,樹影裡走出一個人來,手中提著一隻適中的木桶。
等他也看見了她,似乎什麼樣的彆扭都阻止不了她的腳步。
「咣當——」
那木桶倏然倒地,他抱起了朝自己跑來的人,玉笙欣愉難卻,跌宕起伏的呼吸覆上臉,似比這陽光還灼人。
「你要去哪裡呢?」她問。
他轉頭貼近她的臉,在她唇邊吻了吻,回答道:「要去山後的湖邊釣魚,你要不要去?」
「好啊。」
鍾徊將人放下來,重新撿起桶,牽過她的手沿路往前行進。
「你就只拿個桶嗎?」
「我上午就去了,但是我帶去的桶許是被水沖了去,只得回來再拿一個。」
玉笙掩著笑打趣:「你的意外可真多。」
他微微側身朝向她來,神色猶如天邊映在湛藍裡的雲,清朗醒目,他接著她的話說:「還都叫你撞見了。」
「那你釣了多少了?」
「三四條吧,但也跟著桶不知去了哪兒。」
「那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我見過了它們。」
「那你想我嗎?」
「當然。」
這偌大的喜悅似要將人撐得像一隻氣球,輕盈得彷彿已腳不著地,玉笙仰頭朝他望著,語氣輕快地與他講起自己這幾日的事。
他答,我知道。
路往下坡延伸,頭頂的樹蔭退去,放眼望去是一片斜下去的碧綠青草地,一直鋪到湖邊,身姿搖曳的楊柳錯開立在湖畔,好似遠望著湖的另一頭,那裡是幽深的森林,其後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再之後是無盡遼闊的海。
好像從這一方看到了海枯石爛的可能,她同他走去,彷彿不再回來。
這似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出逃。
撲面吹來的風攜帶草木的氣味,令人更覺遼闊,走下坡臨近湖畔,湖中水草特有的帶有一點腥味的氣味混雜進來,便周身都感知得一陣清涼。
來此乘涼、釣魚、野炊的人各自佔著一棵楊柳,或仰或坐,悠然自得。
他將掛在一旁的外套鋪在樹下,讓她就坐。玉笙還沒坐一會兒,就問:「這桶是要裝水的吧?」
不等他答,她便提上木桶到湖邊盛水。藏在水草裡的蝦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