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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點共同之處,便是倦怠,或笑或愁,都帶著一種即將被撐吐的倦意和迷離。
他看著,也忽覺反胃,輕抿了一口酒就隨手放至一旁,跟著前面的人走進了電梯。
「燕臺的這些名流權貴可不輕易接納外人,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打通了。」
鍾徊彎腰按了電梯,回頭與其相視了一眼,眉尾輕挑了挑,道是:「再貴的身價也是用錢財度量出來的,我想這應該沒有人會拒絕,名流權貴也不例外。」
「那倒是……」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電梯很快便升上樓,喧囂也隨之淡去,濃厚的浮醉下沉,周身只餘鮮花輕薄的淡雅。
踏進宴廳,通透閃亮的光線刺目令人頓時清醒,迎面走來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他熱情地伸手來:「鍾先生來得正是時候,我們正聊到您呢。」
這位便是德武運動場的董事長,傅青光。
「哦,那我可要好好聽聽了。」
傅青光咧嘴笑得歡,隨即將人引去,而方明遠已早他一步被攬去,愛戲之人自是不會錯放這樣的機會。
引見的人是一名手握軍權的軍長,此番設宴是為籌款購置戰機,還不等這位貴人多講,各路富人紛紛慷慨解囊,儘管他們並不知道這是用於何處的戰事,如此大義之舉,令其感慨不已。
鍾徊正聽著,一個身影蹭過他的肩,回頭才見是一個模樣端正的男人,他自我介紹道:「鍾先生久仰了,在下週士誠。」
他恍然似的點了點頭,客氣回禮,周士誠熱情地與其攀談起來,話裡話外點到德武運動場的佔股,似乎有意出高價。
直至得到可能的答覆,周士誠才收了話作別。
「這是週三爺吧。」方明遠提醒道,「周家在燕臺地位可不小,如今當家的週二爺是在司政府擔職,這些人可不會與旁人深交,你可要小心點兒。」
「我可不屬燕臺,在燕臺的權勢自然也越不過燕臺。」
「還是小心為好,能不交涉就儘量避開吧。」
他抬手撓了撓眉頭,回眸向其說:「怕是避不開了。」
「……什麼意思?」
身旁的人沒有應,只是換上笑容,轉而應對上走過來搭訕的人。
一切都如常行進愈發昏黃的日頭裡。
在周家翠綠欲滴的院中,週二爺正站池邊餵魚,玉笙坐在一旁伏著倚欄,閒來無事,低頭數起池中的魚。
「你說,是陸停之把你的手弄成這樣的?」
「我騙您做什麼呢?」她語氣淡然,又道,「他今後定然會喜歡別的人,或者他現在就是……我一定要與他結婚嗎?」
周錦言目光傾斜過去,手中的活也停了停,雙唇張合幾回,最後放下碗,走到亭外的井邊洗了手,又向一個傭人說了什麼,才走回來。
玉笙沒有反應,直至他說伸手,才發覺他緊挨著自己而坐,她鬆散的精神頓時攏聚起來。
「幹什麼?」
見她又警惕著自己,周錦言沉著聲音又說了一遍,玉笙這才識趣地伸手過去,他便低頭開始解著她手上的棉布,彼時那傭人也回來了,還揣著幾瓶藥。
「看過大夫沒有?」他突然問。
玉笙回過神,眼神飄忽不定,含糊回應:「嗯。」
「怎麼說?」
「……脫臼,已經給按過了。」
他沒有再問,利落地往掌心倒了不知什麼藥,抹開,隨之按著她腫脹的手輕輕地揉著。
「我會找他說的,但是你不可再說不結婚的話,尤其是除我以外的人,換誰都一樣,時間久了,誰都會喜歡上別的人,但這並不是結婚的目的。」
「可……」
她還沒說出口,他直言道:「你要拿回遺產,對吧?這才是目的,所以,喜不喜歡又有何關係?」
玉笙一時語塞,蹙起眉盯著他,周錦言挪開目光,不以為然地說,「當然,如果你能正大光明地拿回去,並且讓所有人都信服這是你周玉笙的,那我就考慮不結這門親。」
「所有人中,多的是人根本都不知道周玉笙的存在,怎麼信服?」她惱道。
他低頭繼續按揉著,秉著事不關己的語氣回:「這是你要考慮的問題。」
玉笙撇過頭去,不再與他交流。周錦言輕微地抬眸瞧去,唇角似乎閃過一抹笑意。
他不厭其煩地揉了很久,似已叫累的知了時斷時續地傳來幾句懶散的鳴聲,在她耳畔飄來盪去,晃得她眼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