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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你寫完信了?」
「我寫完了秋天的信。」
「還是按季節寫的?那接下來的冬天要如何寫?」
玉笙搖了搖頭說:「我還不知道,但我覺得那是會讓人憂鬱的。」
「為什麼?」他回頭看來。
「冬天沒有讓人豁然開朗的景,便要去寫人的事,但他們可能過得並不豁然開朗,寫來也就憂鬱了。」
玉笙還不等他岔開話題,便自顧繼續道,「我在這裡遇見了一個以前的同學,她過得百感交織,又遇見了一個姓劉的美麗的小姐,她讓我也百感交織。」
鍾徊眼神不變,只是再如常不過地問:「她說了什麼要讓人百感交織?」
「原由便也在此,她明明什麼都沒有說,我卻都知道了,她的情意藉由我自尋的所見所聞來表述,這太令人厭煩了。」她當真是煩透了,也嘗試去忽略,可處處都露出馬腳來。
「這確是招人厭煩。」他壓著欲要蹦出的笑意,近身將人掩懷中,輕撫著其肩安慰,「我若說我們沒有過關係,定是隻叫人更惱心,但我要和玉笙往前走,便不會再回頭看什麼,以後我們還要回燕臺,你這麼喜歡喬山,我們就一直住在那裡,什麼人都不再有,只有我們。」
他自是懂磨人心的,心知沒有第二個說法比之更能說服她心安了。
玉笙看得以後,便不再糾結。何況,她也不是那樣的人。
第33章 各適其命
在日漸寒冷的冬日,一天過得比一天快,衰弱的生命也終於抵不住這般肅殺。
某個陰沉的傍晚,客室裡的電話陡然響起,鍾徊接過後就匆匆出了門。玉笙從蒲元那兒得知,程先生的病情加重又轉到醫院去了。
「或許撐不過這幾天了。」
她孤自坐餐桌前,凝神想著事,直至蒲元給她碗裡盛了一勺魚湯,腹中霎時一陣翻江倒海。玉笙捂住口鼻,強忍著離開飯廳,跑進盥洗室。
寶珍看了看蒲管家,覺出端倪來。
「這些日子太太還有嗜睡的情況,要、要尋個大夫來給她瞧瞧嗎?」
蒲元怔了半晌,臉色並不好看,隨即道:「等先生回來後再說吧。」
此事便沒有人再提起,玉笙也只覺自己是吃壞了肚子,沒有放心上,晚時天黑了,便梳洗早早地上了床。
鍾徊是到半夜才回來的,客室的燈只開了一盞,昏昏暗暗的,他將外套丟到一旁,逕自走去飯廳吃飯。
蒲元端上熱氣騰騰的粥,擺上剛熱好的幾碟菜,神情凝重地退在一旁,欲言又止。
鍾徊沒有察覺,自顧自地吃飯,飯廳裡安靜得只餘勺碗相觸的清脆響聲,俄而雜進蒲元的一聲咳嗽。
「咳……程先生還好嗎?」
他答:「似乎不太好,程家人都在醫院,我處理的是遺產一事,並沒有多待。」
「如果程家的事一結束,您就要回燕臺嗎?」
「嗯。」鍾徊抬眸朝他看了看,神色稍溫和道,「你若是不想去,可以自行斟酌去留,燕臺確是過於靜了,你不習慣也在所難免。」
他轉頭回去,垂眸繼續喝粥。
「勞先生掛心了。」蒲元停頓了良久,低眸醞釀有時,終於開口,「您許是要找個大夫來給太太瞧瞧……聽寶珍說,她近來有孕身跡象。」
剛伸出去的筷子應聲一滯,大抵停滯了半分鐘,才放下手來。
「咳……嗯,明天,明天早上尋個大夫過來吧。」
蒲元退出了飯廳,鍾徊盯著面前的粥,臉色不太好看,整一人都魂不守舍的。不知過了多久,他回到客室,許是燈光昏暗,或是心思都飄亂,轉身直撞上桌角。
「嘶……」他皺緊眉頭,揉著手肘,歪身臥進沙發裡,目光失神地漂游著這麼臥著,須臾後,伸手拿過外套裡的煙,整包開啟丟在圓桌上,抽出一根點起,又開始任思緒漂游。
在結婚之前,他想過這一步,覺得自己是已經能接受了的,但現在,他還是由不得要恐慌。
一個孩子而已,也不是什麼問題。他反覆地這樣說服自己。
忽而,一陣嬰兒啼哭在腦海中震開,拿著煙的手隨其微顫,菸灰抖進懷裡,閃著星火的煙倏地被攥進手心。
一聲悽厲的慘叫哭喊劃破他的幻影,鍾徊彎下腰來,將頭埋進雙臂,女人的哭聲和嬰兒的啼哭都戛然而止。
被揉成細碎的菸絲從縫隙裡抖落下來。時間彷彿凝滯此刻,似要讓這苦不堪言的折磨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