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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遠了,鐘太太見故人還這麼惆悵?」
「沒有。」她還沒原諒他,便側對他等著。
程顥清幾道咳嗽,她也不搭腔,最後他實在耗不下去,欲要開口,月河先出現了。
「小姨,你來這麼早。」
羅桀示意先走了,便與大家辭別而去,月河目送著,玉笙故作不經意地朝旁邊的人瞟去,卻正對上其視線,見其毫不在意的模樣,一時摸不清這三人的關係。
「走吧。」
月河挽上她的手,邊走邊講起今日不順心的遭遇,三人便坐上程少爺的車,一道往程家去。
聽寶珍講,因而程先生的病情,程家近來總有客人來探望,各種各樣的宴席就沒有間斷過。
進到一處安靜地段,晃見一座偌大的宅邸,白牆綠瓦,陳舊是精細修繕出來的莊嚴,門房手腳利索地來開車門,交代了幾句,便去忙自個兒的事了。
程家的宅院進門才瞧得出來莊嚴,錯綜複雜的通廊,穿過月亮門又是一院,每院都見有僕人忙碌。這比周家的老宅還難走。
安靜的忙碌,叫人也覺得焦慮不安,終於在走過一段連廊後聽見了談笑聲。
「待會兒見到我媽,小姨你可要少提我啊,如果她不問,便不要提我。」月河稍作收斂,進門前還叮囑,旋即又是作乖巧的模樣。
玉笙壓住嘴角,輕咳一聲點頭答應。
「金月河,我覺得你應該去演電影,憑你這演技,絕對叫座。」
「關你什麼事。」
兩人彼此埋怨完,便和睦相處著進去了。
目光三三兩兩地往門口投擲,程少爺隨即掩入裡站的隊伍。新的面孔引來或隱或現的談論。
「玉笙、月河,你們過來坐吧。」程夫人喚兩人過去,金二太太隨之把兩人都安置自己身旁。
同坐不認識的人又驚嘆了一遍玉笙與二太太相似的容貌。
「要不說是鐘太太,還以為這是二太太又一個女兒呢。」
二太太笑道:「你要這麼認作,倒也不是不行。」
她們似乎對擁有翼州府之外經歷的玉笙極感興趣,問題總是層出不窮,起初,玉笙還談得拘謹,但後來,玩笑話也敢與她們講了。
「扶霜,怎麼這會兒才出來?」
程夫人叫一個與玉笙年紀相仿的姑娘也坐到這邊來,玉笙對她的第一印象是白,似要融入她白色的衣裙,眼睛不算小,只是按在那銀盤似的臉上,沒有尤其突出,但身形高挑,整體來瞧也算是美的。
她視線掃過去,聽得程夫人介紹是鐘太太,目光陡地址回來,釘在了玉笙身上。
「扶霜比玉笙長有一兩歲吧?」二太太忽而道,「唐家小少爺留洋回來,上次唐夫人還讓我幫留意著合適的姑娘,扶霜幾時有空,也可以去認識認識?」
金家和唐家同在,自是來往最多。程夫人一聽,瞬時臉色大好——「哎喲,那這可得勞二太太操些心了。」
二太太霎時成了焦點,其餘的太太、夫人與她的話也熱得密切,都想自家的女兒也有個機會。
玉笙感知得那目光還在她身上打轉。她大抵知道,這位便是曾要許給鍾徊的程小姐。
她與劉小姐給她的感覺又是不一樣的,她像是被搶了玩具的孩童的幽怨不滿,而劉小姐雖不曾像她這般敵對,可劉小姐便是一句都不講,只站在那兒,彷彿也與他息息相關。
一整個白天都起伏不定的心緒,令人身心俱疲,她便是在打字機前坐一整天也覺不出這樣的勞累。
玉笙不再興於交談,只是聽著。不知到幾時,固定的眾人開始散亂交融,二太太依然是焦點,數名新來的從人群中脫離,朝裡走去。她一眼認出他的身影。
便趁著混亂時,玉笙孤自一人也脫離人群,跟著往裡走,轉眼便走出了宴廳,面對一個安靜的院子,她站簷下看見在院中空地處曬太陽的老人,他坐輪椅裡,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眼眸低垂,皺痕密佈的臉似是斑駁乾枯的樹皮,陽光落他身上,安靜明亮得落寞。
玉笙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熱鬧,兩種極端猶似冷熱交替,叫人心覺不適。
走去的數人很快衝散這種落寞,有幾人相繼俯身擁抱了那乾枯的老人,她聽不清他們的話語,但那似乎讓老人有所心悅。
鍾徊獨佔一地,在重逢裡顯得格格不入,甚至是人家說時落淚的講述,都不曾讓他有一絲動容。他沉默寡言得像是空氣。
玉笙不由得恍惚,那在燕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