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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端著水杯進來的人是蕭經聞,沒穿西裝,穿了件普通黑t恤,普通牛仔褲。
&esp;&esp;時間是下午四點過半,說他這覺睡了個昏天黑地真是一點兒不過分。蕭經聞不穿西裝的時候顯得沒那麼有疏離感,雖然是黑t但看起來更溫柔。
&esp;&esp;林泠玉接過來水,胳膊從林從沚後肩膀兜起來,她想把林從沚抱坐起來,但有點抱不動。蕭經聞低聲說了句“我來”,接著在林從沚本就發暈的視野裡撲來一團漆黑,玻璃杯抵在唇邊,蕭經聞的手穩如機械臂,喂著他喝了幾口水。
&esp;&esp;“藥。”林泠玉提醒他,“給你,趁他懵,一塊兒順下去。”
&esp;&esp;蕭經聞震驚,但還是照做了。
&esp;&esp;林從沚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生著病的人沒什麼氣場,眼珠子瞪起來也沒有殺傷力,想說話又沒勁。
&esp;&esp;林從沚討厭吃藥,膠囊也就罷了一咕咚就吞下去,藥片最討厭,會有苦味留在喉嚨和口腔。蕭經聞拿過枕頭墊在他背後,不敢看他一手捏著藥片,另一隻手……
&esp;&esp;“張嘴。”
&esp;&esp;蕭經聞上一次對他說這兩個字,還是在床上。
&esp;&esp;吞藥片這事兒講究一個速通,要不怎麼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吞得越快越無感。這道理林從沚明白,也僅僅是明白。
&esp;&esp;他拒不張嘴,咬緊牙關,蕭經聞沒辦法,他看看林泠玉,又看看林從沚,只能捏住他下頜,一整隻手能完全包住他下巴一週,再找準角度施以巧勁,迫使他張嘴。
&esp;&esp;全程,林從沚的眼神變化大約是——我不信你敢,什麼你來真的,媽媽好苦。
&esp;&esp;林泠玉滿意地點點頭,上前摸摸林從沚腦袋:“好乖,吃完藥就好了。”
&esp;&esp;蕭經聞也很絕望,他想象中的喂藥可能是甜甜蜜蜜地哄著喂,實際上的喂藥居然成了掐嘴塞。但沒辦法,林泠玉在旁邊看著。
&esp;&esp;這次發燒就是雨傘塌了之後身上溼著,坐在glea那個令人髮指的冷氣裡太久。要不怎麼張渺說要賠點錢。
&esp;&esp;關上臥室門後,一行人下樓。林泠玉這次回國不僅是探望兒子,尤其看到林從沚住在畫廊裡,那都不能說是個像樣的家。她希望林從沚能和她走,在歐洲繼續生活。
&esp;&esp;“當然了,這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林泠玉放下咖啡,朝張渺點頭說了句謝謝,再重新看向蕭經聞。
&esp;&esp;蕭經聞沒有出聲,他坐在畫廊展廳沙發上,在林泠玉對面。
&esp;&esp;在林泠玉看來,相較於五年前,他成熟的速度有點太快了。五年前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林泠玉等到林從沚畢業後,她動身到西班牙藝術館工作。她擁有油畫雕塑雙學位,在那裡有相當高的待遇。
&esp;&esp;那時候她見過蕭經聞一面,雖說蕭經聞比她兒子大6歲,但在當時她看來,這倆都是小屁孩。
&esp;&esp;“不過你變化很大。”林泠玉又說,“比我想象的……變化更大。”
&esp;&esp;蕭經聞對自己變化如何根本沒有興趣,他舔了舔嘴唇,字斟句酌:“他……這件事情您之前跟他聊過嗎?”
&esp;&esp;“沒有。”林泠玉搖頭,接著有些疲累地向後靠,這個姿態很適合端杯紅酒,“原計劃我下週才會回國,但我提前回來沒有通知他,就是想看一看他真正的生活狀態,現在我看到了。他雖然是個27歲的成年人,但哪個當媽的願意看見孩子……”
&esp;&esp;她比劃了一下這個畫廊:“這工作和休息根本沒有差別,這叫什麼生活?”
&esp;&esp;而且還病了,就更讓林泠玉覺得他過的這是什麼日子,這孩子必須要帶走,果然是個無論多大都照顧不好自己的小屁孩。
&esp;&esp;蕭經聞點頭:“是的,他……他這個居住條件確實……”
&esp;&esp;“媽,我是懶得再租個公寓兩頭跑。”林從沚咳嗽了兩聲,還是有點虛,扶著轉角過來的牆。
&esp;&esp;蕭經聞愣了下,走過去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