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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沉沉嘆了一口氣,長袖一比,“允之請上座。”

() 待坐定喝茶,又吩咐侍女道,“去請夫人,就說有貴客到,哦,對了,也將二小姐喚來見客。”

那頭江夫人聽聞王書淮攜王獻之寶帖登門,臉色不由鄭重,

江採如跟在她身側,鄙夷不休,“一定是哪來的贗品弄來充數。”

江夫人一改往日溫和,蹙眉責道,“放肆,待會見了人可不許這麼說,你可知他是何人,他是王獻之的後人,王獻之父子的真跡,只有王家人手裡有。”

江夫人腳步不由加快,從後廊進了前廳,繞過耀眼的翡翠雲紋座屏,立即露出一臉雍容大氣的笑來,

“王公子駕到,有失遠迎。”

王書淮側眸看到江夫人,第一眼是愣了下,只是他這人城府極深,那抹驚異很快被壓在心底,連忙朝江夫人施禮,“允之拜見江夫人。”

江採如隨後提著裙襬不情不願繞了出來,待對上王書淮那張臉,整一人跟被雷劈了一樣,

“是你?”

江澄看著女兒,江夫人看著王書淮,夫婦倆又交換了個眼色。

江澄錯愕問,“你們倆相識?”

“我當然認識他啦。”

“不曾見過。”

兩人異口同聲。

江採如嬌嗔委屈地看著王書淮,細眉快蹙成一團。

王書淮不習慣跟陌生女子這般親近,又見那女子一雙眼釘在他身上,十分反感,神色間明顯冷淡下來。

江澄何等人物,察覺他神色變化,立即尋了個藉口打發女兒,請江夫人坐下陪客。

不一會僕從上菜,江夫人與王書淮談起王獻之的書帖,江夫人察覺這個年輕人,學識淵博,侃侃而談,而且奉承得不動聲色,又生得這樣的好相貌,很難不心動,她給江澄使眼色。

江澄明白妻子和女兒都看上了王書淮。

於是藉著喝酒的空檔,問道,“書淮今年方才及冠,家中可娶妻了?”

王書淮含笑回,“家有賢妻,還有一女快滿週歲。”

眉梢不自覺流露出幾分柔情。

江澄臉上的失落幾乎要掩飾不住。

“哦哦”連嘆了幾聲,差點接不住話茬。

還是江夫人看得開,既然娶了妻,便是無緣。

屏風後面的江採如捂著嘴哭著跑回了後院。

王書淮今夜與江澄相談甚歡,那份厚禮也著實送到了江澄和江夫人的心坎上,江澄答應好好思量丈量土地一事。

回了府,王書淮便問京城可來家書。

明貴暗自撇嘴,還為上回撂下他的事記仇,可誰叫他是奴僕呢,還是老老實實把攢下的兩封家書一齊給了王書淮。

這次離京,王書淮吩咐齊偉每三日一封家書。

故而這陣子,他只要閒下來,便將齊偉的家書掏出來一封封瞧,

珂姐兒的成長是顯而易見的,今日又多走了幾步,哪日又小跑著被什麼絆倒了,零零散散的瑣碎,他看得入神,甚至吐字越

發清晰,謝雲初都能模模糊糊辨別她的意思。

“吃吃要吃吃”

謝雲初寫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王書淮都能想象女兒的模樣。

為了避免孩子叫旁人爹爹,王書淮不顧顏面,請畫師給自己畫了一幅像,捎回京城,並在信裡寫明,讓謝雲初每日給珂兒瞧一瞧,讓孩子對著畫像喊爹爹,以防再次認錯人。

謝雲初收到那幅畫像時,差點沒扔出去。

這廝莫不是那根筋搭錯了吧。

若聽他的掛在春景堂,旁人還以為她多惦記丈夫呢。

雖說如此,認錯爹爹這事可不許再犯,於是每日夜裡掐著了孩子睡覺的點,將畫像掛出來讓珂兒認一認爹。

王書淮在信裡主動提到辦作坊的事,他發現只要他提到正事,謝雲初會給他回信,如此這一月來,夫妻倆有來有往,王書淮一手捏著謝雲初親筆書信,一手把玩著鬼工球,神色柔和得如同籠了一層輕紗。

目光在謝雲初最後落款“雲初”二字上落了落,緩緩合上。

十一月初三是個吉日,王家定了這一日與劉家過定。

這回劉琦亮順順利利回了京城,親自帶著兒子來王家下聘。

席間喝了不少酒,話匣子敞開,說起了王書淮在江南的糗事。

“書淮在江南深受姑娘追捧,我回京的前一日,江南總督的夫人在秦淮河附近舉辦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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