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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未黑透時,王書琴乘車領著書院三個女孩兒回了城,一人腳崴了,一人腹瀉,另外一人則是嬌氣蹭馬車一道回來,先送了最近的兩人回府,到最後一人,腹痛難當,王書琴就近挑了一醫館將人送進去,這一折騰至天色暗透方出來。
念著時辰不早,她便吩咐車伕先將那女孩兒送回去,自個兒則帶著女婢與婆子選了一家酒樓用晚膳,哪知菜餚還未上齊,街道上傳來兵荒馬亂的聲音。
“長公主謀害陛下,畏罪潛逃,為信王殿下所射殺,信王殿下有令,今夜各酒樓鋪子關門歇業,足不出戶,遵紀者秋毫無犯,犯禁者殺無赦!”
王書琴聽得這一聲,猛地打了個寒顫。
祖母死了?
怎麼可能?
如果祖母出事了,那二嫂嫂他們呢?家裡的母親父親又如何了?
一時人如墜在冰窖裡半晌吭不出一聲來。
不容她細想,掌櫃的已經上樓催促客人離店,車伕還未回來,王書琴等人被趕了出來,沒了去處,也不敢聲張自己是王家人,以防被信王的人抓走,一路躲躲藏藏,後來至城隍廟內藏著。
其中一婆子想法子回王府請人來接她,到最後王書琴身邊只有一貼身女婢與一嬤嬤,回過眸,燈火闌珊的城隍廟內聚滿了乞丐,一時氣味難聞,相顧無言。
王書琴穿著富貴,滿頭珠翠,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乞丐們看著她眼神帶著異樣。
王書琴一輩子都沒受過這種罪,心裡略略叫苦,好在她這些年經營馬球場,幫著謝雲初管著書院,早已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很快吞下滿肚子的心酸和擔憂,漸漸平復心情。
見著窮人家的苦孩子哭哭啼啼餓壞了肚子,主動將隨身攜帶的零嘴遞過去,大家見她如此溫和,立即對著她露出善意,甚至還有人主動問她怎麼淪落到了這裡。
王書琴隨意編了個謊言搪塞過去。
再望外頭的天色,濃煙滾滾,遠處傳來震天動地的廝殺聲,大家臉上佈滿了恐慌和茫然。
好好的天怎麼就變了呢。
過去幾年朝廷賦稅繁重,百姓苦不堪言,好不容易這幾年實行新稅法,恍覺鬆了一口氣,結果又出現了戰亂,這天下何時能太平。
有孩子聽得外頭殺聲,躲在孃親懷裡哭,婦人將衣裳攏了攏,擦乾眼淚哄著入睡。
廟內臭氣熏天,王書琴倚著門檻強忍著不適,望著外頭喃喃失神。
也不知等了多久,恍覺有腳步聲靠近,王書琴猛地警醒,抬起眸,對上一雙漆黑幽亮卻又無比熟悉的眼。
“謝雲佑,你怎麼在這裡?”
王書琴激動地爬起來,彷徨無助的委屈在看到熟人那一刻瞬間洩出來,她淚如雨下。
謝雲佑手中正牽著一干瘦的乞兒,看到王書琴也是狠狠吃了一驚,“你怎麼在這?”
王書琴身邊的女婢忙跟謝雲佑解釋緣故,而謝雲佑也告訴王書琴,他聽聞出了亂子
,擔心城外的姐姐和繼母,正打算去漕運碼頭的水關,想法子出城救人,半路遇見一無家可歸的乞兒,臨時將人送到這裡,沒成想遇見王書琴。
“快些出來,我先送你回府。”
王書琴熱淚盈眶。
跟著謝雲佑從城隍廟出來,走出幾步,猛地想起什麼,連忙將身上的銀票銀裸子掏出來,分給裡頭的乞丐,“等戰亂平定,想法子找一份活計,實在不成,便去貢院對面的第一女子書院,去那裡接些粗活。”
大家捧著銀票,神色激動,
“多謝姑娘,小的們的記住了。”
王書琴跟在謝雲佑身後離開。
出了城隍廟,謝雲佑方才拴在這裡的馬不見了,頓時叫苦不迭。
好在謝雲佑記得去王家的路,一路帶著王書琴抄近路回府。
謝雲佑先問了燕雀湖的事,王書琴只道自己離開時還好好的。
謝雲佑畢竟在朝中浸潤了一年,猜到事情沒那麼簡單,不管怎麼說,憑著他單打獨鬥也救不了人,且不如先將王書琴送回去,尋王國公討主意。
主意一定,一行人腳步加快。
大街小巷時不時穿梭著兵馬,二人只得尋宅院後巷隱蔽之處夜行,王書琴從未走過這麼遠的路,走了一段,腳踝不小心給扭了,
“哎喲。”
身側的嬤嬤和女婢連忙攙住她,
謝雲佑回頭瞧她,“怎麼回事?”
王書琴疼得彎腰,露出懊惱,“我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