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是個大騙子!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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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爆發時,便是山下人的末日。
賀寅就像那爆發的火山,壓抑許久的慾望幾乎把夜色燙卷。
他想把金卯淹沒在這片暗沉沉的無邊慾海中,讓對方無處可逃。
直到葬身海底。
他霸道的攫奪著,不準金卯退避。
那一世的生死離別隔著似水昏夜,長叩頭哭求蒼天寬恕的人終究是找到了自己救贖。
這個吻闊別了一世,他們是帶著滿身傷痕重新面對彼此的異世離人,也許坐下來開誠佈公的促膝長談比熱烈的親吻來得更恰如其分。
但對愛恨塞滿心口的枕邊人來說,除了在撕咬間回以蠻橫溫柔的吻,任何談話都顯得蒼白多餘。
“殿下——”金卯在灼熱的唇吻間低低喚了他一聲。
賀寅頓了一下,只這一下,金卯就抿緊了雙唇,不給他親了。
他在金卯鼻尖額頭輾轉著輕啄片刻,隨即將扣在那後頸上的手移到前面,強行分開那抿緊的唇瓣。
稠密溼熱的吻把對方的話語碾碎在唇舌間。
金卯喘不過氣,在賀寅肩膀上捶打起來:“賀寅,停——”
濃重的鼻息撲上彼此的臉頰,賀寅沒停,落在那細腰間的手猝然收緊,他把人抵在門上,雙手捧住對方的臉。
猛烈的吻像兇潮般降落,曾跪在大雪中抱著屍體仰天痛哭的人失而復得了,在吻裡敘著一整個春日的絕望淒寒。
金卯無力招架,他望著不遠處的窗洞,忽然嚐到了裹挾到唇舌間的鹹澀。
他以為賀寅把他的嘴唇咬破了,然而細嚐起來才發現那是他們交融在一起的眼淚。
“你哭什麼?”金卯怔怔心想,“你把我騙了。”
你是個大騙子!
騙子的眼淚竟然也是苦澀的。
金卯屈指抓著門板,良久,他輕輕將目光移到近前,在唇齒糾纏間低喚道:“陛下——”
賀寅驀然愣住。
陛下——那一世的他榮登大位,是俯視蒼生的大雍君主。
他的金卯不笨,既然知悉那隔壁的病人是他,便知道他也攆到這一世來了。
只不過在他的預想中,金卯最早也要到暮春才會發現他的異常。
……
賀寅拇指輕輕摩挲著金卯的臉頰,珍之重之的吻上眉心。
“永巷一別後,十年間寫不出一個金字,原以為會在封冊上相逢,不料落筆時,卿名已鐫上墓冢。”
“阿奴,春日雨打芭蕉,流年好傷人。”
他擁著金卯,露出隔了一世的傷。
那一世他忙活一場,到頭來卻落得個一無所有的淒涼景象。
萬里江山空葬君,花笑未亡人。
滿京華豪傑雲聚,然而誰也不知道那籌謀多年、終於穩坐龍椅的人為何突然就瘋了,他在慶功宴那天白著頭從亂葬崗回來。
據說鴻鵠喪偶時,會飛上高空擊地自殺。
那白了頭的人抱著一具屍體回到紫禁城時,像一隻喪偶孤鴻。
……
良久良久,金卯才從喉間發出輕細的質問:“陛下也念舊?”
“不念舊,只思雲間亡妻。”
眼前人笑了笑,那纖細的手指抵住他下巴,將他推遠,低垂頸項,道:“陛下是在諷刺奴婢?”
“……阿奴何出此言?”
對方抬頭望著他。
“奴婢親手葬了陛下,陛下怎會見到奴婢的墓石?想來叛軍頭領也不會給奴婢立個忠義冢,金卯兩字恐怕只能去字典中一個一個的找。”
“我當時沒死,我在地下室……”賀寅枉然張了張嘴。
話到嘴邊,他忽然想起這身可怕的病症。
他有自己的驕傲,他不容許那爛泥似的廢物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金卯眼前。
可他還是妥協了,像親手剖開自己的心臟給金卯看似的,把那一身不堪道出口。
“我在地下室發病——”他喉音沙啞,真正面對金卯時,有關於這身病症的每一個字都像割在血肉上的刀,疼得他忍不住蜷了腰,下巴壓在金卯肩上。
“當時蕭完叛了,我身邊沒有人能做解藥,只得用替身迷惑叛軍,我、我是個病發起來就一無是處的廢人……”
可他太會騙人了,金卯怎敢再信他?
金卯自問:賀寅會生病麼?
也許吧。
可誰家病患能把一個頂尖劍客打得半身不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