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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這麼縱身躍下舞臺,跳進人群裡,七拐八繞,魚潛入大海似的,倏然消失不見了。
電音舞曲重新響起,卻總覺得沒那個奇妙的味道了。
師尊狡猾地消失在人潮裡,危雁遲突然失去了目標,駐足蹙眉。
唐臾看到危雁遲佇立的背影,沒忍住彎起嘴角,從後面跑過去,拍了下他的後背。
“vix!”
孩子真的長大了,變得身材高大,肩寬背闊,隔著衣服都能摸到他結實的背肌。
唐臾心裡還沒感嘆完,只覺得肩膀一疼,被一股大力狠狠摜到了牆上。
酒吧裡本來就光線昏暗,男人的陰影壓迫而下,唐臾幾乎被籠罩在純粹的黑暗之中。
vix不想讓任何人再多看他師尊一眼。
唐臾有點懵,嘴皮子先一步做出反應,笑著問:“vix老闆,你這是幹嘛?”
男人寒氣凌人。
唐臾有條不紊地說:“對了,我剛剛又接了一單,金主給了我訂金,我把機械臂的尾款打給你。”
細細“叮”的一聲,表示送款成功,完全被勁爆的鼓點聲蓋住了。
“我不要你的錢。”
vix湊得很近,嘶啞的男聲鑽入唐臾耳朵裡:“你又接了一單?”
唐臾“昂”了一聲,笑著推開男人:“去遊戲裡奪寶。走,進遊戲之前我趕緊請你喝一杯!”
說罷欲走,卻被vix攔腰牢牢摁了回來。
唐臾仰起臉,故作疑惑:“老闆,你今晚還好嗎,哪裡不舒服?”
他還抬手敲了敲vix的金屬面具。
“你……”
vix緊緊繃著肌肉,僵持數秒,他低下頭,抬手,慢慢揭開了自己的面具。
男人揹著迷幻的燈光,黑暗之下看不清他的臉。
唐臾只覺得手腕被一隻冰冷的大手握住,vix帶著唐臾的手,放到了他自己臉側。
不知為什麼,唐臾猛然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
“一點點摸。”vix說。
眼前一片昏暗,指尖的觸覺變得更靈敏。
冰冷面板,觸感清晰的下頜線,薄而柔軟的嘴唇,高挺的鼻樑,濃密的睫毛掃得人指尖癢癢,再往上,是立體的眼窩輪廓與眉骨,還有他右側眉毛末端,那斷掉的兩小截空缺。
即使看不清,一摸便知,這是一張骨相極好的、成熟男人的臉。
vix把唐臾的手按在自己臉上,傾身到唐臾耳邊,嘴唇幾乎碰到他的耳釘。
氣息冰冷:“您認出我了嗎?”
唐臾感到強烈的壓迫感,甚至有一瞬失神,心臟跳得很快。
眼前的徒弟太讓他陌生。
但這失神轉瞬即逝,被一種想笑的荒謬感取代。
不就是裝作沒看出他的劍、逗了他兩天嗎,發這麼大脾氣幹什麼?
長得比自己高,膽子也比之前大了。
唐臾捏了捏男人硬朗的臉,抬手輕扇了一下。
師尊懶洋洋地笑著問:“你造反了是不是。”
根本不疼,男人卻渾身一顫,呼吸難以察覺地變得粗重。
唐臾問:“聽出剛剛那是什麼曲子了嗎?”
男人垂頭靜立,緩慢地搖了搖頭。
師尊笑道:“叫你以前不去酒樓聽曲兒,這曲本是首古琴曲,我頭一次拿吉他,胡亂做了點改編。”
“——叫《平沙落雁》。”
沙平水闊千年過,須臾一剎雁落遲。
舞池前的燈球閃爍如電,一束銀色的燈光橫掃而來,照亮了危雁遲的臉。
男人冷硬沉鬱,眉尾的斷痕清晰、野性難馴,垂落的睫毛卻不停地抖著,像盛著顫動的酒。
唐臾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像很多年前一樣,揉了揉危雁遲的腦袋。
只不過曾經他垂著手,現在需要抬起手臂。
“笨吶,我的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