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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落點,她濃豔妝容下近似扭曲的表情在梁瑾看來頗為滑稽。
對上樑瑾沒有溫度的眼,姚曼思一愣,似乎在這一刻忽然意識到,她的兒子已經三十歲真正獨當一面,早不是當年那個能任由她拿捏的少年。
梁瑾如果不再聽她的話,她其實沒有任何辦法。
這樣的念頭一旦生出,隨之而來的恐慌迅速淹沒她。
僵持間,姚曼思忽然就軟下態度,神情近似可憐:“阿瑾,我只有你這個兒子了,你不能再傷我的心。”
並非全是裝的,她確實在害怕。
梁瑾看著她這樣,只覺得悲哀。
姚曼思這一輩子看似風光,其實也酸楚。
梁瑾外祖家是書香門第,教出來的女兒卻過分嬌蠻、空有美貌。但她命好,二十歲嫁給梁瑾父親,生下一雙兒子,過上了養尊處優的少奶奶生活。可惜也才十幾年,丈夫因病去世,從此她移情到個性幾乎與丈夫一模一樣的大兒子身上,將他當做自己此生唯一的希望。
姚曼思前半生靠父親、靠丈夫,後半生靠兒子,卻又不甘心只做那柔弱菟絲花,她對梁瑾這個大兒子有著近乎病態的掌控欲,要他出色聽話,要他事事以她為中心為她長臉,要他全心全意按著她的心意過活。
但梁瑾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慾和想法,不可能真正滿足她。
梁老爺子並不滿意姚曼思這個兒媳,卻又憐她年紀輕輕守寡不肯改嫁,從來讓梁瑾多讓著她。
曾有一次梁瑾主動提出希望姚曼思再找個人,那時姚曼思歇斯底里控訴他對不起他父親,激動之下甚至拿刀劃傷了他,那道傷疤至今還留在梁瑾的小手臂上。
他們母子之間經年累月的怨懟累積,總有一個要先瘋。
梁瑾此刻的沉默更讓姚曼思心慌。
她盛氣凌人的表象下從來都是色厲內荏,尤其在年紀越大越力不從心之後。
“阿瑾……”
“你休息吧,我真回去了,過幾天再來看你。”梁瑾到底放溫緩語氣,安撫了姚曼思一句。
並非心軟,是這裡的沉悶壓抑讓他格外窒息,他只想離開。
姚曼思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會再跟姓傅的那小子有瓜葛吧?”
已經轉身的梁瑾腳步一頓,忽然覺得,更悲哀的那個人或許是他自己。
他的嗓音喑啞有如囈語:“我說了,我跟他沒有關係。”
惺惺作態
月末最後一天,是格泰本季度董事會會議召開日。
梁瑾剛上任董事長位置不久,董事會成員眾多,關係也比較複雜,好幾位都是早期就跟著梁老爺子做事的老人——年紀大、資格老、架子也大,並不信服他。
提到雲琴島專案進展情況,梁瑾簡單說了正在穩步推進中,有人憂心忡忡問:“外頭風聲一直傳市領導們比較看好華揚,他們在工程建設方面更有優勢,我們不會連標都拿不到吧?”
梁瑾掀起眼皮,平靜說:“盡力而為。”
會議結束快六點,他回去辦公室,疲憊靠進座椅裡。
秘書站在辦公桌前,小聲跟他報告:“我們查到華揚前幾年併購的一間建築公司,叫輝晨建築,早年拖欠政府的一筆土地出讓金一直沒有繳清。因為已經時隔多年,中間牽扯到好樁經濟糾紛案,官司也打了幾輪,加上華揚的收購併購是經過好幾道手的,就是一筆糊塗賬。”
梁瑾的神色動了動:“資格稽核組知不知道這個事?”
“不好說,這中間賬目太混亂了,未必能審查出來,而且既然領導們都看好華揚,多半那些人也不會太過仔細去查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秘書強調:“但總之,這筆出讓金如今確實應該算在華揚的頭上,一旦審查出來他們資格有問題,怕是要提前出局。”
梁瑾斂目沉思,沒有立刻表態。
秘書的聲音繼續:“華揚確實比我們有優勢,我聽說他們表示如果能拿下投標,願意在原有的臨雲大橋之外,另外自籌人力資金,建設一條連通臨都東北部新機場、高通港口和雲琴島的跨海大橋,雖然需要各個部門審批,但市裡肯定願意給他們開綠燈。”
如此一來,格泰幾乎必輸無疑。
即便他們可以提高報價,但云琴島是未來臨都的發展重心,市裡很看重,既然一開始沒有選擇掛牌競價的轉讓方式,便不會只看價格,而是要在這個基礎上做綜合考量。
“我們得早做決定了,”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