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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為了實現他當初的夢想,我也必須拿下這個專案。”
曾經在維也納的春日和風裡,少年指著豎立於紅黃外牆上的音樂女神像,明朗笑著不經意說出口的一句話,卻叫他記了整十年。
甚至當日說出那句話的人自己也早已有意遺忘了,傅逢朝卻始終替他牢記在心,並且不惜代價想要實現。
所以他才會一再追問格泰想要拿到雲琴島的原因。
雨聲在這一刻交織成梁瑾心中的悲鳴,他試圖想要笑一笑,卻連扯起嘴角的動作都做得艱難,凝在舌尖的話語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傅逢朝此刻看著的人是他,也或許不是他。
那樣悲傷到極致的眼神,當年在那場葬禮上他怕露出馬腳有意迴避了,今日這樣猝不及防撞見,幾乎擊潰他的心防。
傅逢朝的目光裡彷彿已空無一物,問的人也不知道是誰。
“……為什麼當年死的那個人,偏偏是梁玦?”
他是梁玦
為什麼死的那個人偏偏是梁玦,梁瑾也想問。
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竭力才沒有讓自己在傅逢朝面前失態,意識到說了什麼時,他已經問出口:“你希望是誰?”
“我希望是誰有意義嗎?”傅逢朝的嗓音發緊,那雙眼睛卻沉得叫人心驚,像渲染了最深層次的暗,沉重如淵、深不見底。
“梁玦……”
梁瑾顫聲開口,想要說點什麼,其實什麼也說不出,他根本沒法解釋。
“梁玦究竟是怎麼死的?”傅逢朝忽而問他。
梁瑾的聲音滯住,終於清楚感知到傅逢朝周身的怒氣,他一直在忍耐,為了梁玦忍耐。
而自己是真正卑劣之人,到這個地步了竟還恬不知恥地想要靠近他。
“當年我問你,你說是意外,其實不是。”
傅逢朝忍了十年,今日或許終於忍無可忍,眼神裡真正有了恨意:“我問過現場目擊之人,他是為了救你而死。”
梁瑾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煞白。
十年前的那個雨夜,不願再回想的不只有梁瑾,還有傅逢朝。
事情發生時他人在外省老家,沒有接到梁玦最後的電話,之後便一直聯絡不上樑玦。不安不斷累積,三天之後他回到臨都,接到的卻是梁玦車禍身亡的訊息。
那時傅逢朝幾近崩潰,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他去梁家找人被擋在門外,去問警察因他不是家屬對方不肯透露絲毫。最後他只能去事故現場,看到的也只有馬路上早已乾涸的鮮血,在沖洗過後唯一留下的一點痕跡。
他瘋了一般問遍附近的商戶,終於找到了一位那場雨夜車禍的目擊者。那時那人告訴他,事故發生時,現場不只有肇事司機和梁玦,還有第三個人。
“那倆兄弟長得一個樣,好像是雙胞胎,一個走上馬路,沒看到逆行過來的車,另一個衝上去把人推開,自己被車撞飛了。”
路人隨口的一句唏噓之言,成了傅逢朝後半生所有痛苦的開端和來源,他沒法不恨梁瑾,但做出選擇的是梁玦自己,他再恨也只能壓抑在心裡。
可如今這個人又來招惹他,頂著和梁玦一模一樣的一張臉,做著梁玦不會做的那些虛偽事情,說著不走心的道歉的話,想要裝作相安無事。
怎麼可能?
梁瑾徹底愣住了。
他原以為除了梁家人,沒有任何人知道梁玦真正的死因,其實傅逢朝知道,一直就知道。
所以之前被他問起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過節和誤會時,傅逢朝會是那樣的反應。
梁瑾此刻眼裡的惶然讓他顯得格外不堪一擊,和先前在華揚辦公室裡從容拿出那份聯合投標協議時,近似逼迫傅逢朝簽下字的那位梁總判若兩人。
傅逢朝卻嘗不出絲毫快意,這樣無措的梁瑾總讓他想到梁玦,因而更憤怒難堪。
“梁玦死了,你、你們家裡人,有誰是真正為他難過的?我只看到你們的麻木和冷漠,當年是,現在也是。他連骨灰都沒留下,連墓碑都沒有,還有多少人知道梁家還有他這個小兒子?
“你剛在人前提到梁玦又是什麼意思?將他當做你在社交場合的一種談資?你要是記得他,為什麼不肯真正為他做些事情?就連雲琴島,你也只想著能靠這個專案賺多少錢,梁玦的夢想在你這裡,是不是一文不值?”
梁瑾無言辯駁,傅逢朝一句句的質問如利刃尖刀插在他心上,每一個字都是對他的一次凌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