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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有些難受,想要說點什麼,才覺先前電梯門開時拂過的,原來是他心裡的那陣風。
傅逢朝或許也並不需要他接話,兀自說著:“很慶幸的是,他也肯垂青我,我和他在維也納的一場音樂沙龍上結識,那時我去那邊畢業旅行,他在那裡遊學,我們認識的第一天就在一起了,一切美好得就像是我的一場夢。
“那時我天真地以為這場夢可以一直做下去,做一輩子。”
梁瑾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醉了,嚐到喉間湧上的苦澀,嘶啞出聲:“現在呢?”
傅逢朝微微搖頭,他語氣並不如從前那樣悲傷,反而有種時過境遷的釋然:“算了。”
梁瑾一怔:“算了?”
“夢終究只是夢而已,總要醒來的,”傅逢朝回放相機裡剛錄製下的雪景,看了許久,抬眼對上樑瑾近似無措的目光,“你大概不知道,這十年梁玦的賬號一直在我的聊天置頂裡,我每天都會給他發訊息,發我拍的這些照片和影片。我之前跟你說怕他忘了我,其實不是,是怕我自己忘了他,所以堅持做著這些其實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現在想想,十年了,還是算了吧。”
“算了”兩個字傅逢朝說得輕描淡寫,卻如利刃剜在梁瑾心口上,鮮血淋漓,他的嗓音隱隱發顫:“……你要忘了梁玦?”
傅逢朝慢慢點頭:“我跟梁玦認識的時間其實不長,真正在一起的日子一共也就三個多月,大概看在別人眼裡這根本不算什麼,換一個人或許三天就能忘了,這麼多年我對他的念念不忘也許只是我自己的一場執念,也該放下了。”
他開啟手機,當著梁瑾的麵點進梁玦的聊天對話方塊,透過藍芽將這段雪夜影像導進手機,發給梁玦。
做完之後,他取消了梁玦的聊天置頂。
“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再發這些給他,放過樑玦,也放過我自己。”
梁瑾的腦子裡一片混沌,已經無法用理智思考,疼痛隨凝滯的血液裹纏住心臟,拉著他不斷往下墜,即將永墮深淵。
“你不要梁玦了嗎?”他的嗓音微渺,極其艱難才從喉間擠出一點聲音。
“是梁玦不要了我。”
傅逢朝看著這樣失常的梁瑾,嚐到一絲報復的快意,卻又不覺得真正痛快。
還不夠。
他用最冷靜的聲音說著此刻在梁瑾聽來或許最殘酷的話語——
“十年了,到此結束吧。”
作者有話說:
ffz:結束是不可能結束的。
他後悔了
梁瑾從沒想過會從傅逢朝嘴裡聽到“結束”這兩個字,或者說這麼多年他一直拒絕去想這些。
傅逢朝說這十年只是他的一場執念,那麼自己呢?
他給不出答案。
三個月的關係卻愛了整十年,在最愛的時候分開,如果真的只是一場執念,為什麼現在的他還會嚐到撕心裂肺的滋味?
傅逢朝的一句話、一個眼神,輕易就能成為他的凌遲,他卻無力為自己爭辯。
傅逢朝不要了梁玦,他說什麼都再沒有意義。
梁瑾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他已經抬手抓住了傅逢朝手腕。
傅逢朝低眼瞥去,沒什麼反應。
梁瑾張了張嘴,想要出聲,卻被打斷。
工作人員過來提醒馬上到閉館時間了,催促他們儘快離開。
梁瑾像沒聽到一般,扣著傅逢朝的手腕用力收緊,僵持著不肯放開。
他的神色格外恍惚,眼眶也是紅的,分明站得筆直,卻如搖搖欲墜。
傅逢朝先開口:“走吧,這裡要關門了。”
梁瑾依舊下意識拉住他,傅逢朝偏過頭,沉聲問:“你想說什麼?”
梁瑾乾涸的嗓子眼裡連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他想要解釋,想要傅逢朝回心轉意,卻是徒勞。
傅逢朝反手按住他手背,輕輕一壓,強迫他鬆開手,轉身先走。
幾步之後至電梯門前停步的傅逢朝又回頭,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
電梯往下行,停在了第一百零八層的酒店行政酒廊。
門開時梁瑾勉強醒神,跟著傅逢朝走出去。
酒店今天試營業,入住的多是格泰邀請來的賓客,晚宴剛結束,除了他們沒有別的人還會來這裡加餐一頓。
“你剛才……沒吃飽嗎?”
看著傅逢朝悠哉吃東西,食不知味的梁瑾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