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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柔弱實則瘋得比誰都更厲害,他說的姚曼思無可救藥,原本就是真的。
姚曼思在撞擊中腰椎受損,短時間內都得一直癱在床上,她人還很虛弱正在輸液,聽到腳步聲才緩緩睜開眼,對上樑玦盯著她的目光,眼裡只有怨毒。
“你還來做什麼?我不會懺悔,不會道歉,我只可惜就差一點沒能得手,便宜了你。”姚曼思一字一字說得咬牙切齒,如果她還能動,恨不能現在就撲上去對著梁玦蝕骨食肉。這樣的恨意絕不是這一朝一夕才生出,是經年累月滋生髮酵後,早已恨之入骨。
梁玦淡聲問:“你是不是十年前就想這麼做?”
“是!”姚曼思激動提起聲音,面目猙獰扭曲,“怪就怪我當初心軟被你騙了!我以為你真能把我的阿瑾還給我!你騙我!你害死了阿瑾你還騙我!”
梁玦的神情漠然:“我不是我哥,我哥也不是爸,你瘋夠了。”
這是這麼多年梁玦第一次在姚曼思面前提起他爸,他和姚曼思之間不能提的話題從來不是梁瑾,而是他父親。
“我哥就算還活著,也絕不可能變成你真正期望的模樣,更遑論是我,你趁早死心。就算我爸在這裡,你瘋成這樣,也只會讓他厭惡你。”
像被梁玦一句話刺破了多年來構織的自欺欺人的幻夢,姚曼思的身體劇震,放聲痛哭,用最惡毒的言語咒罵著他,真正瘋癲若狂。
梁玦一句也懶得聽,望向窗外逐漸晴朗的天,窗臺邊的麻雀振翅起飛,沒入蔚藍天空下。
他最後說:“精神病院也挺好,你去那裡吧,你放心,我不會讓人為難你,但也不會再去看你。我們母子之間的關係到今天就算真正斷了,各自放過,我解脫,你也解脫。”
姚曼思又哭又罵、歇斯底里,梁玦邁步離開。
傅逢朝看到他出來什麼也沒問:“走吧,回去了。”
梁玦一路沉默跟著傅逢朝下樓、上車,車開出醫院他降下半面車窗,任由車外的風進來,半晌輕聲道:“我很小的時候她雖然覺得我調皮不好管教,對我也不算差,哪怕更喜歡我哥面上也會表現得一視同仁,那時她還是個正常的母親。”
傅逢朝聽著他傾訴,放慢了車速。
梁玦靠在座椅裡,眯眼看著車外的城市街景逐漸後退,像過往時光也早在他回憶裡褪色腐爛。
“後來我爸病逝了,她就瘋了,因為我哥像我爸,她把我哥當做我爸的替代品,我哥同情她儘可能地滿足她,反而讓她病入膏肓。我哥死後,她又把我當做我哥的替代品,但我滿足不了她,永遠做不到真正按她的心意過活,所以她寧願我在這個世上消失。”
傅逢朝道:“你都說她已經瘋了。”
梁玦輕嘆:“是啊,她瘋了。”
靜了靜,傅逢朝說:“梁玦,不用擔心,我不會變成她那樣,你說的,我的病能治,她不能。”
“我不擔心,”梁玦閉眼笑了笑,“你跟她不一樣,你不會找替代品,哪怕真的病了也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她不是。”
車停在街口等紅綠燈,傅逢朝輕握住他一隻手,慢慢摩挲了片刻他掌心:“嗯。”
梁玦回握住傅逢朝的手,彎腰拉至唇邊,輕吻了吻他手背。
“謝謝你。”
傅逢朝疑惑看著他:“謝什麼?”
“很多,”梁玦道,“總之謝謝你。”
傅逢朝反手一捏他下巴,看著紅燈已經轉綠:“坐好。”抽回手重新踩下油門。
一夢十年
從那天起,傅逢朝幾乎每天下午五點之後便會出現在格泰,等梁玦下班,接他一起回去,之後留宿柏琗。
持續一週後梁玦終於忍不住問他:“你每天不到下班的點就來我這裡?沒關係嗎?”
傅逢朝反問:“有什麼關係?我難道上下班還要打卡?”
當然是沒關係的,只要把無謂的應酬飯局都推掉,他的時間本來就很自由。
梁玦便問:“戒斷療法,不繼續了嗎?”
他問出這個問題時,傅逢朝靠坐在他辦公室沙發裡,半邊面龐浸在窗外落進的晚霞餘暉中,微微側過頭看著他,在片刻沉默之後說:“梁玦,我們已經浪費了整十年,要用多少時間才能補回來?”
梁玦嚐到心頭湧起的酸澀,面上卻笑起來,說出了他早就想說的提議:“那你要不要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哪怕他們以後出去了,也時不時會回來臨都,在這個地方總要有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