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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邵奕這個自我介紹,這個院子周圍都一陣寂靜,圍觀的眾人目光落在邵奕穿著的那身華服上,月白色的絲制長衣,不說工人買不買得起,便是買得起穿在身上也是逾矩,是要坐牢的。
見著眾人反應,邵奕輕笑著,對著周圍的人反問道:“怎麼的,我看起來難道不像嗎?”
周圍人看著邵奕態度親和,也沒有最開始那樣看到達官貴人的警覺和畏懼,在邵奕這個問話後有躲在院子牆外的人大著膽對邵奕喊道:“郎君,你是做什麼工的啊?”
“力工。”邵奕轉頭看向出聲的那個方向,對著那裡一本正經毫不害臊地回答道。
眾人看著邵奕那細胳膊細腿,面板白到不可思議顯然是沒有吃過苦,不要說是力工,只怕一小袋糧食都沒有提過,頓時這些人都憋不住轟然大笑起來。
[唉,這年頭說真話果然是沒人信。]邵奕對著系統長吁短嘆著。
他專業學的可是工程力學,手裡還有國家頒發的工程師職稱證,誰能說他不是個力工呢?
葉共謙也在笑著,聽著邵奕這明顯虛假的身份介紹知道這人是沒有準備說實話了,不過尋常讀書人還都會以自己是書生為傲的,畢竟士農工商這個階級地位還是非常深入人心的,邵奕還是他第一個見到會自稱自己是工人的。
而且這人有個地方也很奇妙,原本葉共謙以為進了院子後只和他問話,是因為看不起這些院子裡的貧民們。
——這其實對於那些勳貴來說很正常,平民在他們眼中可能都稱不上是人。
但隨後院外人那大膽的問話,得到了邵奕的回應,轉過頭特意看向對方對著回話其實是一種尊重的表現,這其實就有些奇妙了,至少這位勳貴郎君絕對不是他表現出來那樣是個傲慢的人。
葉共謙覺得這位郎君整個都有趣了起來,於是很自然的就對人產生了些許好奇:“說來,郎君為何會來到此處?”
“不過是聽聞往日裡那些愛高談闊論的書生們都住在這裡頭,就過這見識見識。”邵奕沒什麼隱瞞地回答道。
鎮北侯聽了這話想起先前他如果茶樓酒館時候聽到那些書生言語,頓時眼前一黑。這新皇一去,他之前這路上努力給文臣們刷的那些好感怕是要全都沒了。
說起來,新皇怎麼連那些酸腐書生住在什麼地方都知道!
鎮北侯想到這微微眯起了眼,眼角餘光落在另一側同樣呈現護衛姿態的蘇芳身上。
而邵奕說完這話後,突然想起來眼前這個人也是個書生,也好奇了起來。不知道這會教普通百姓知字的書生會怎麼罵他。
於是邵奕便對著葉共謙引導道:“當今聖上昏聵無道,你為何不同其他書生一起發言勸諫?”
“郎君先前對讀書人如此針對,想來也是和我一樣覺得新皇十分聖明,才會如此的吧。”葉共謙失笑看著邵奕,“郎君又何必做此——姿態呢?”葉共謙出口前把‘小人’兩個字嚥了回去。
說他昏君的,邵奕可見得多了,但是整個承天門前可全部都是,一人一聲混雜著,堪稱有五千只鴨子在那叫喚,但說他英明的,邵奕還真的沒有聽說過。
“那你和我說說新皇怎麼聖明瞭?”邵奕十分稀奇地問道。
葉共謙在書生那邊講話得不到多少人理解,也沒有什麼人先聽,所以隱隱地他其實現在是有些被其他書生排擠的狀態。現在邵奕想要聽,他自然是眼前一亮,立即開始很積極地對著邵奕開始賣起來新皇的安利。
從最開始女子入朝暴力激起朝臣,名正言順開始瓦解起朝臣們的防禦,而後如疾風驟雨般迅速壓制住這一批先皇老臣,短短几天時間內飛速掌控了整個朝堂,於是從此以後新皇再有什麼政令都不會難以實施,朝臣們也不會敢試圖架空控制這位新皇。
招奇、果斷、不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葉共謙整個抽絲剝繭講的十分驚心動魄,彷彿他自己就身處其中觀看了整個過程。
蘇芳原本只是個在偏宮伺候人的小太監,只是在邵奕登基後對自己身邊人一輪輪更換後,不知怎麼突然被新皇看上眼的幸運兒,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政治素養在身上。
聽了葉共謙的分析後,他才緩緩醒悟過來那些天看似瘋狂爭執對抗背地裡那個波濤洶湧的世界。
他對葉共謙的話並沒有任何懷疑,畢竟在他眼中新皇就是這麼深不可測的男人,甚至於還比葉共謙口中的更加了不起和偉岸,因為現在在場的人裡只有他蘇芳才知道,朝臣們妥協後送上來的那一道摺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