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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整整半個小時才刷乾淨鞋。夜風把我洗完澡的一頭溼發吹得十分清爽,只有髮尾還剩有一點水氣。房間裡李遲舒早已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作業與文具,為第二天的離開做準備。我上樓時他正背對房門吹頭髮,灰色的純棉睡衣洇上幾滴水珠,貼在他的背部。

吹風機的呼啦聲蓋過了我的腳步,以至於他拔下插頭轉身後才猛然發現我已坐到他腿邊的床沿,正安安靜靜看著他。

李遲舒似乎跟人交流都要提前打好腹稿,所以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交接場景總顯得手足無措。

他舉著吹風機朝我這邊要遞不遞:“你……吹嗎?”

我搖頭,接過吹風機傾身放到床頭櫃,順勢挪了挪位置,讓他站在我兩腿之間,就像那晚能輕而易舉抱住他的姿態。

我仰頭問他:“腰上有沒有青?”

“青?”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腰,又抬手隔著衣服四處摸摸,像找不到我說的哪塊地方,“沒有吧。”

肯定是有的。

田埂上他險些跌落時我摟住他的力道有多大我自己清楚,不出所料他的左肋肯定是被我當時的手指按出淤青了。

我指著他左邊上腰:“捲起來我看看。”

李遲舒的手安安分分垂在兩邊,聽見我說這話時指尖一蜷:“不用了吧。”

我說:“那我自己卷咯?”

李遲舒磨磨蹭蹭地低頭捲起衣角。

果不其然,捲到肋骨那兒,他自己也瞧見,就不動了。

他怔怔的:“這是什麼時——”

沒等他說話,我湊到那處淤青前,伸手摸了摸。約莫是才從下頭吹了涼風上來,指腹寒沁沁的,挨上去時李遲舒不易察覺地輕哼了一聲。

他下意識想往後躲,我先一步抬手摟住他後背,問他:“痛不痛?”

李遲舒趕緊說:“其實還——”

那個“好”字還沒說出口,我就把嘴唇貼了上去。

李遲舒顫顫吸了口氣,徹底僵在原地。

一秒過後,他的手指放開卷起的衣角,無所適從地挨在我的眉骨上,欲推不推:“沈……沈抱山……”

我的鼻樑被他放下的衣角蓋住,在一層半遮半掩的衣料下,我微微張嘴,吮住那塊淤青,李遲舒竟像快站不穩了,想往後躲,又被我貼住他後背的掌心往前按。

我閉上眼,像接吻那樣含住他的傷處,雙唇幾度張合,最後又用鼻尖和額頭蹭了蹭他肋下的面板。

李遲舒的呼吸變得和我一樣失控,我的嘴唇順著他的淤青往上游走,最後在胸口下方停住,直接攬過他的腰把人摔倒床上。李遲舒驚慌失措,剛要在我懷裡掙扎,就被我緊緊抱住。

我輕輕按住他的發頂,將下巴墊在自己手背,好像能聽見李遲舒抵在我胸膛處時快如擂鼓的心跳。

“李遲舒,睡覺。”我說。

他連聲都不敢吱一下。

大半個小時過後,他的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發出均勻的呼吸。

我悄然睜眼,長長舒了口氣。

好險,差點就忍不住了。

-

第二天蔣馳來接人那會兒見著我那雙才刷完還沒幹的新鞋直接開涮:“喲,玩兩天把鞋都給玩報廢啦。”

李遲舒正彎腰上車,聽著這話用很奇怪的眼神望了蔣馳一眼。

我拍拍蔣馳的肩:“你的鞋,你樂成這樣?”

蔣馳:“啊?”

我把車門一關:“啊什麼啊,再磨蹭趕不上晚自習了。”

李遲舒來時就帶了一個書包,回去還是一個書包,我跟蔣馳還有滿後備箱的東西要處理,只能先把車開去學校送了李遲舒再回一趟家放行李。

離學校越近,我抱著土豆越不想吭聲。

李遲舒快到校門口時看出我不對勁,趁著這回跟我一起坐在後座,試探著問:“你怎麼了?”

我橫眼瞧他:“真看不出來我怎麼了?”

李遲舒搖頭。

我嘆了口氣,閉著眼把臉轉向窗外。

過了會兒,我才說:“要是你能變小就好了。”

李遲舒原本把頭低迴去繼續背書,突然又指著自己問:“我?”

“你。”我對著他張開手掌,“變那麼小,這樣我就能把你栓褲腰帶上,去哪都帶著。”

李遲舒還沒來得及反應,前頭蔣馳狠狠咳了一聲,透過後視鏡跟我對望。

上輩子我當他面兒跟李遲舒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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