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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感慨,這些天裡在心頭憋著的話似乎在這一刻,就要痛痛快快兒的全部倒出來。
“………水師,水師!我孤心苦詣的帶著致遠,就是想給咱們水師留下一點大海的種子!我們沒想著這片大海已經那麼些年,只有帶著兵船到了海上。才知道咱們錯過了多少!洋人們靠著大海連同這麼一個天下,到處都是飄揚著他們的旗幟。要國家強盛,只在這大海之上!
看著水師一天天朽敗下去,我怕這一耽擱,又是一百年啊!金平,我真捨不得這條船!捨不得咱們水師!至於自己回到北洋是什麼命運,我真是一點兒都不在乎。我會將致遠這些將備都保下來,你留在水師,可不要忘記了我今天這番話兒。大海,關係著一個國家民族的百年氣運啊!”
他雙手握拳,擱在欄杆上面。頭用力的碰在自己拳頭上。渾身肌肉繃緊,似乎想大聲喊叫,卻又全力控制。到了後來,竟然是不受控制的猛烈顫抖了起來!
陳金平一下按住鄧世昌的肩膀:“軍門!軍門!咱們回去求人,傾家蕩產,也要把您保下來!我們去跪有權的大人,去拜門,去哭!我想這個國家,還是有些明白人的!那麼王八蛋在位置上面,怎麼就容不得一個能幹的人?”
鄧世昌緩緩的抬起頭來,短暫的失控過後,他已經完全的恢復了平靜。和他原本具備的那種鋼鐵一般的自制能力。朝陳金平點點頭之後,轉身就朝自己官艙走去。只留下陳金平失魂落魄一般的站在那兒,半晌之後才用力的一砸欄杆,咬著牙齒低聲自語:“咱們給你辦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情,這個時候,要是你這個傢伙不管…………老子和你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在光緒十九年四月三日的夜晚。
徐一凡在自己的臥室裡面沉沉入睡,還打著輕微的鼾聲。
李璇只是看著窗臺上面的玫瑰花,眼波轉來轉去,沒有半點倦意。
致遠艦上,鄧世昌中夜披衣而起,走上艦橋,只是看著南洋海面,夜色下的波光磷磷。
而明天,就是南洋宗親大會。也將是徐一凡這次南洋之行的尾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