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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今天……
戰爭這種只論勝敗的事情,放到每一個士兵身上便只論個人生死,花眠忽然想到了以前自己還在劇組工作的時候,偶爾接有戰爭場面的戲,會給很多很多的臨時演員化妝——
他們都要演一個炮彈之後,或者槍戰之後,成排倒下的炮灰們……而導演甚至很少去拍攝他們的近臉,偶爾給一個特寫已經算是奢侈,至於這些炮灰們身後的故事,更是從未有人交代。
每每想起此事,花眠都覺得毛骨悚然,生在安穩現世,她到底也還是從未接觸過戰爭,以前總覺得理所當然,如今卻深深意識到了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唯一慶幸的是她身在後方,還沒有真正地接觸過真正的戰爭。
直到那一日終焉之戰來臨。
此時戰爭已從北到西,回到了西荒之地,魔族很聰明地選擇了陸軍並不那麼擅長的海面展開這場殊死搏鬥,所以最終戰場展開的地方距離浮屠島僅僅幾百海里之路,至始至終浮屠玄鯨不曾露面——
花眠只記得那一日黃昏,戰爭打響的時候天邊被黃昏之日燒的一片火紅,汐族施展的治療術在火燒雲之中綻放開來像是絢爛的煙火……
不斷的有翼族的人從天空掉落,落入海里濺起巨大的水花,伴隨著他們墜落的當然還有如雨水般降下的鮮血以及某位倒黴妖魔殘碎的肢體。
那一天是有風的,海面上風浪很大,但是戰士們的吶喊聲蓋過了波濤洶湧的海浪拍擊之聲,只能看見捲起的浪花被血水染成了紅色……
汐族的治療術不知疲憊地釋放;
翼族手中的武器和妖魔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從天而降的火焰落在巨大的船隻之上,船上計程車兵們或奔跑,或咆哮,還有的被亂滾的物資絆倒跟著一起滾入海底的……
一批傷員被換下來又有新的一批剛剛休息好的換上去,最後連花眠也被迫握著弓箭趕到前線,她正好看見這輩子大概也不能忘記的一幕——
戰場中心,是玄極和邪神荒。
邪神荒身披戰甲,手託物化鎖妖塔,雙目為邪氣藍光,凌亂的發被風吹得張狂凌亂,他的臉色極其蒼白,赤著的胸膛之上盡數是數不清的新傷和舊傷,他身形高大足十幾米,人族在他面前如同螻蟻,哪怕是手中長矛,也被對比得彷彿孩童玩具——鮮血從他的眼中流淌,他身上的戰甲被血浸透,胸前有一道巨大猙獰的傷口深可見骨,熟悉的氣息讓花眠意識到那大概是無歸劍所傷!
迎著海風,腳踩漂浮在空中泛著藍光的無歸劍的是易玄極,他身上的盔甲早已被血色沾染得看不吃原本的顏色,花眠心中一緊,但是很快反應過來盔甲之外的並不一定是他的血……
“無歸,你背叛了吾。”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想起,猶如天地嗡鳴,那一刻哪怕是做好了準備花眠也忍不住心臟驟停,連連後退幾步——
心中恐懼油然而生,只能勉強扶住身邊船隻的桅杆,才沒有讓發軟的膝蓋支配著她跪下。
而話語之間,玄極已經拎著劍向著邪神而去,邪神發出驚天動地張狂的笑聲,手中的鎖妖塔忽然亮起極其刺眼的藍光——
“易玄極,吾將死,亦要你們所有人為吾陪葬!”
霎時間,天地風起雲湧。
鎖妖塔,鎖妖,亦鎖人魂魄,被鎖住之人,永世不得輪迴轉世。
然而玄極眼中卻無絲毫動搖,當下高高躍起,腳下無歸劍回到他的手中,利劍刺穿了邪神的胸膛,藍色的光芒從無歸劍刺入的地方迸發——
翼族領袖手中九天後羿弓重演最開始那日的模樣,忽然掙脫了控制,弓箭逐漸變得巨大無比,落在邪神手中!
邪神拉開了弓,頓時,滿天繁星化作藍色箭雨,閃爍著令人心生膽寒的光芒——這麼多箭同時從天空降下,玄極絕對沒有存活的可能!
除非……
“玄極!”彷彿意識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花眠微微瞪大了眼,迎著狂風她跌撞在船舷邊,“你回來!易玄極!他已經死了,你回來——”
那時慌亂。
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無意識地強調什麼,巨大的藍色光盾,以百花枝蔓文理順延,百鳥羽翅文案鋪展——
當天空的箭矢如雨點落下,在無歸劍鞘展開的盾牌之下,站在海面戰船上的人們瞪大了眼,卻毫髮無損。
於是他們只來得及看見那千萬箭矢從諸夏皇帝的胸腔穿刺而過,他手中還握著無歸劍,深深插.入邪神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