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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玉星最後的慘淡收場讓所有人看見了易玄極身處高位時, 原來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於是也算得上是殺雞儆猴, 這一夜在鑄劍閣的時間很快就會傳播出去,然後那些還擁有著一顆想要拿捏新帝蠢蠢欲動之心的人們,大概就要消停下來了。
青玄等人日日擔憂,今夜大概可以睡上一個玄極登基以來的頭一個好覺。
花眠看在眼裡,也不是很清楚易玄極忍耐上官玉星, 是不是就是為了這一天——
這才恍惚想起, 原來人族領袖從來也不是吃素長大的。
花眠原本站在一旁毫無存在感, 耐心看完這出大戲唱罷,正待退場, 回去再給郝易翔磕三個響頭以謝救命之恩, 奈何前腳剛剛抬起來,就被易玄極拎著衣領拽回來——
“去哪?”
“……回, ”花眠吞嚥了口唾液, 發現自己人前結巴的毛病並沒有好轉,“回去呀?”
可惜面對她如此可憐巴巴, 玄極眉毛都沒抖一下,拎著她領子的手也沒鬆開:“你怎麼在這, 難道你不覺得自己應該與朕解釋一翻?”
花眠看向郝易翔。
玄極皺眉:“你看他幹嘛?”
花眠把腦袋轉回來,意思是, 這人沒跟你說清楚麼, 上官玉星假傳聖旨,我是被騙過來的啊!
郝易翔裝死,玄極冷著臉將花眠拎回御書房, 大門“哐”地關上,所有人都被關在門外——那驚天動地的關門聲暗示了關門者內心的惱怒,這完美地傳達給了花眠,所以打從進門她就縮著脖子站在門邊,一動也不動,餘光瞥見玄極回到御案後,雙手撐在桌案邊緣,做出一個隨時準備可以掀桌的預備動作。
玄極:“過來。”
花眠搖搖頭,拒絕送人頭:“不過。”
玄極看她的慫樣,氣極,又拿她一點辦法沒有:“怎麼,這會兒知道害怕了——剛才聽見有人用我的口喻傳你去鑄劍閣送死的時候,你怎麼又那麼勇敢,裙襬一掀就慷慨赴死?”
說到“慷慨赴死”四個字,男人的臉色非常難看,停頓了下,開始劇烈咳嗽起來……花眠聽著他咳出了肺嗆聲,心中跟著一顫,垂下的眼睫毛輕輕抖了抖,抬起腳,不由自主地往他那邊走了幾步——
手抬了抬,下意識想要替他拍拍背一般,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其實自己離他太遠,還壓根夠不著。
躊躇之間,他卻自己逐漸平靜下來,只是喘息聲比之前大了一些,他抬手拔出腰間無歸劍,隨手往空地一擲,長劍化作一名雍容華貴裝扮的冷麵少年落在地上,他一手拂過脖上領毛,稍顯冷漠與嘲諷地看著花眠。
花眠看著忽然出現的冷臉兄長,再看看一臉恨鐵不成鋼模樣的易玄極,心想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擔心一個人罵不過來,還要帶上無歸這個刻薄鬼混合雙打?
……撇開她本來嘴笨不說,兩人偏偏一個是兄長,一個是主人,她還還不得嘴,那真正是吾命休矣!
花眠眼睜睜瞧著在那把冰冷的椅子上坐下,正想問有話怎麼不能好好說,本來都是誤會,他把無歸喚來嚇唬誰——卻在此時只見閉上眼定了定神,緩緩道:“我原本想……如果將你放在身邊,哪怕什麼也不做,光放著,遠遠地看著,心中也是歡喜的。”
花眠指尖扎入掌心,提醒自己面容表情要從容一點。
“但是現在想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隨了我這個做主人的,你也是一個死心眼罷。”玄極苦笑了下,“我知道當年無歸劍祭劍之事,讓你傷得很深,我以為這也讓你對我失望透頂……”
無歸平靜視線掃過來時,花眠覺得有些尷尬,此時她還有點不能理解玄極為什麼把這種事拿到當面來說,如此理所當然的事,卻搞得她像個固執的傻子……
但是她很快就知道了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因為更讓她崩潰的話還在後面——
“沒想到一模一樣的事情再次發生,這一次要你做出犧牲的時候,你卻連一句‘為什麼’都不問,輕易就去了。”易玄極坐在桌案後,抬起手撥弄筆架之上懸掛的幾隻筆桿,筆桿相撞,發出輕微碰撞聲,“花眠,你若當真對我失望,對我斷情絕意也就罷了,事到臨頭,你還想著要為我不顧性命,讓我如何放心得下?”
“……”
這話詭異至極。
花眠想罵他臭不要臉,抬眼瞥見他眼底一抹病態的青黯,又有心疼,轉瞬明白人家說的話大概一點錯都沒有——
她只是說服不了自己跟他重修於好而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