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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li style=li: 25.2pxgt;玄極大發雷霆時, 花眠正遠在上官耀陽的寢宮裡圍觀瘋子——聽說前些日子伴隨著瘋癲, 上官耀陽忽然一夜失明,可惜這瘋子少了一條手臂力氣還出奇的大,完全不像是之前氣若游絲的模樣,寢宮內殿之中一地都是碎裂的瓷碗,打撒的湯藥……
花眠踏入的時候, 入鼻便是濃濃的藥味, 已經開春了, 上官耀陽的寢宮裡還燒著幾個碳火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哥們要燒炭自殺。
花眠進了房間就被熱得把披風脫了,掃了眼宮娥們此時全部站在門外, 瑟瑟發抖, 見了她如見救星。
“你衝她們發什麼脾氣,”花眠撩起簾子走進內殿, “御醫說了, 你這是急火攻心,眼睛才看不見的——”
改改你的暴脾氣說不定明天就能重建光明瞭呢。
她心中諷刺地想著, 把後半句話吞回肚子裡——眼前上官耀陽的狀態實在說不上好,頭髮亂糟糟的, 那一身結實肌肉也因為這段時間的臥床有些走形。白色的裡衣上面全是乾澀的褐色藥汁……此時此刻他背對著花眠,倚靠在窗邊。
花眠瞧著他慢吞吞地轉過身——
那沒有焦距的目光在掃貨她身上時, 忽然停頓了下……然後那瘋子便忽然站了起來, 幾步衝到了花眠的跟前,如鐵拷一樣的雙手大力握住了她的胳膊,他瞪大了眼:“妖女!你怎麼來了!”
花眠被他拉扯得痛, 狠狠蹙眉,正欲說話,這時候胳膊又被他猛地甩開:“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老纏著我,往事前塵我都不記得了,冤有頭債有主,你要算賬,好歹等我想起來再算賬——”
他說著,又神經質地面露驚慌,猛地往後一退:“怎麼!砍了我一隻手還不滿意,現在你還要來收另一隻手麼!你這妖女好生惡毒——來人——護駕!”
花眠沉默,看他表演。
見上官耀陽一路退回窗邊,臉上的驚恐忽然又變了,凝固在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上,他顫抖著摸了下自己空落落的衣袖……
“妖女,我前幾日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你死了。”
他聲音帶著一絲絲顫抖,又勾起唇角——
“我很高興,感覺自己終於解脫了。”
那聲音說至末尾,倏然收緊,然後整個室內歸為寧靜,外面只有微風細雨拍打窗楞發出的輕響,夾雜著淡淡的花香和嫩芽破土帶來的泥土清腥飄入窗戶。
花眠垂手立在他的身邊,見他完全沒有焦點的眼望向自己所在的方向,她沒有說話,只是冷漠地看著他——
鎖妖塔縱然該死。
但是此事之上,花眠忽然也心生感慨,對於她所遭遇的,多少有些感同身受……無非便是天生高人一等的神器涉世不深,不幸偶遇渣男的爛俗故事。
劇本倒是一樣的。
想到這,花眠有些不耐煩,目光掃了眼上官耀陽,只見他已經重新坐回窗邊,開啟的窗子飄入的細雨將他額前的發吹起……目光掃過他微微翹起的唇角,花眠心中更是厭惡,正好這看也看了,人還沒死就成,於是轉身欲離開準備回去如實稟告交差便是……然而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身後男人異常清明溫和的聲音卻忽然響起——
“千鈴,今日外面的天氣如何?”
花眠一愣,腳下一頓,回過頭去。
卻見他他唇邊原本那抹有些痴狂的笑容,不知道何時變得十分恬靜,他垂著眼,彷彿是在與誰閒聊……
花眠歪了歪腦袋,猶豫了下問:“千鈴是誰?”
上官耀陽如同未聽見她的話,只是自顧自道:“本尊嗅著空氣裡有些溼潤,大約外面是下雨了……千鈴,你且去替本尊將塔窗關了,這鎖妖塔的頂端看著是單人雅間,就是春雨時節,實在是潮溼得很,晚上睡覺,那鋪蓋都溼噠噠的彷彿睡在睡床上。”
“……”
花眠閉上了嘴。
她死死地盯著上官耀陽,見他臉上神態,忽然變成了另外一人,尊貴又慵懶的樣子……有些叫人毛骨悚然。
他卻如同閒聊一般,彷彿感覺不到花眠的目光自顧自地說:“這樣冷的天氣應當溫一壺好酒,桌案之上再折一枚柳芽新枝,倒也算得上的風雅了——”
他說著笑了起來。
笑聲從響亮逐漸減弱,直至消失,他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向後靠了靠,靠在窗邊,半瞌著眼,彷彿陷入了無限的沉思裡。
花眠垂在雙側的